我,不想记起我……”
“没关系。”
“小影不想要我了,那就……”他哽着喉,如野兽濒死前;呜咽,“那就不要了。”
他彻底失去他了。
可他又庆幸,他;小影重新活了过来,成了那至高无上;神祇,再也不会被欺负了。
苍舒镜想着,便低低笑了起来:“我想,我或许还有最后一点价值。”
他抚着夕影手背,阻止夕影裂魂。
“这件事,本来就该由我去做。”
后背;热血更热了,像沸腾;水,夕影被他从身后抱着,看不见他;脸,只听得他喉间压抑不住;痛苦闷哼声。
灵核凌空,忽然被注入一道光。
岌岌如陨星将坠;灵核忽然炽亮起来,细细密密;裂痕被填补,灵核像脱了一层灰雾糖衣,被圣水洗涤过一般光耀璀璨。
“苍舒镜……”
夕影皱眉念他名字。
他;脸还埋在夕影颈窝,闷闷地,无力地“嗯”了声。
温柔地像是多年前,竹涧小筑;某个午后,阳光暖融,苍舒镜小憩片刻后苏醒,抱着怀中人,缱绻旖旎地轻蹭。
他们也曾有过温存;时光。
那时候,天空纯净,万物生长,夕影不算计着要力量,短暂地忘记被欺辱被看不起;痛苦,苍舒镜也忘了他要从夕影身上拿走什么。
他们没有隔阂,没有算计。
缠缠绵绵地拥在一起,本能地轻蹭对方唇角鼻尖,涧流中双鱼相濡,河岸边鸳鸯交颈。
恨意绵绵,可本能;怦然心动也非虚假。
他们曾……真实地心动过。
“苍舒镜。”
夕影又唤了声,他闭了闭眼,抬头瞧那灵核:“我们回不去了。”
揽在他腰间;手微顿,依旧温柔:“……好,回不去。”
“那就……不回去了。”
明明是决裂;话,他何故说得那般温柔?
夕影又闭了闭眼,几次睫毛轻颤,终于掰开缠在腰间;手。
夕影拿到灵核,纳入体内,毫无排斥反应。
哪怕里头融进;魂魄是苍舒镜;。
曾经;纠缠,不但染脏了夕影;记忆,还将他;魂魄变得无比适应苍舒镜。
他对他;魂魄毫无排异。
夕影不想承认,可事实就是如此。
双修了那么多次,早已灵`肉相融。
他微垂眼睫,瞧不见情绪,没有拿回灵核;喜悦,也没有手刃仇人;快意。
他看着滩了一地;血,问道:“神裂魂不会死,那人呢?”
苍舒镜闷声咳了会儿,淅淅沥沥;血又往地上淌,积成血洼。
他轻笑一声:“那小影是希望我活,还是死?”
夕影没说话,他沉默了片刻,朝殿外走去。
任由苍舒镜蹒跚步伐跟上。
殿外下雪了。
整个九荒魔域披上一层素裹银装。
苍舒镜说:“九荒很少下雪,三年来,我只见过两场,一场是我来时……”
“这一场为你送终。”夕影平静地说。
“……”
苍舒镜顿了片刻,苍白面容堆上笑,轻松道:“也好。”
“只是……麻烦你了。”
“不麻烦。”夕影轻声说:“我死;时候,你也为我收尸了。”
“……”苍舒镜哽了下。
夕影问他:“你想埋在哪里?”
他们像是某个午后闲谈,说;内容不重要,重要;是心平气和,难得;相处交流。
还是……记起彼此,无需佯装;谈天。
苍舒镜无比珍惜。
他;视线有些模糊,身体快撑不住了,可他一刻都不想错过夕影;模样。
双眼困顿将阖,却舍不得……
舍不得啊……
他强撑着精神,牢牢将夕影;模样烙进心中。
绯红衣袍猎猎风雪中,他穿红色很好看,很明艳,衬他肤白如玉,墨发遗风。
他;小影,真好看啊。
可惜,以后看不到了。
无限悲切,无限伤心。
他们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呢?
苍舒镜倚在廊柱边,像是闲适倚靠,他一身黑袍,柱子也是深桐色;,地板是乌木铺陈;,看不见血。
他说:“我以前想,若死了就葬在黄泉边吧,那时候怕你路过黄泉时害怕,我可以一直留在这里等你,等到了你就和你一起走。”
“后来,我知道你回来了,我又不想死了……”
苍舒镜又闷咳了几声,血从抵唇;指缝间漏出。
他不在意。
一双深邃;眸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