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言欢,把这些金麟卫的兄弟都叫过去,咋样?我瞧着大家也辛苦了,喝点酒,放松放松,大哥你看如何?”
肖焱也本想拒绝,可金麟卫一个个看过来,眼睛放光,都透露着想去的意思,肖焱想着刚才骂的太狠了,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安抚下这些人的心。
“行,只是……”肖焱担忧地问道:“今夜大都督不需要你在一旁侍奉吗?”
“大人回家之后要陪老夫人,侍奉他的活,家里也有家丁仆从,不需要我,就是别夜不归宿,弄的明天早上迟到就行。”
扶柏有些不好意思,凑到肖焱的耳边说了句话:“大人刚才罚我了,让我吃过了中饭就去跪一个时辰,大哥你不说晚上不能喝多,我也会说的,不能误了正事啊!”
“还要你跪啊?”肖焱不忍道:“要不我再去求求大都督?此事毕竟因我而起。”
“有大哥你句话,小弟我就值了。”扶柏拍拍肖焱的肩膀:“也就一个时辰,一眨眼就过去,跟我之前动辄就跪两个时辰比起来,这算少的了,没事。”
肖焱眼睛毒,看出了扶柏眼中的委屈。
他嘴里说着没事,可眼神却证明,他委屈得很!
肖焱眼底闪过一抹得意之色,低头干饭。
吃过了饭,肖焱特意溜到裴珩房前瞅了一眼。
扶柏就跪在房前,跪的笔直,偶尔因为跪麻了腿,身子缓缓滑下去,屋子里又传来一声爆喝:“不是让你吃饱了饭嘛,跪好!”
“是!”
扶柏跪好,案首挺胸。
肖焱在他的身后,看不到他的表情,可他孤傲的背影,却显得那么的委屈!
裴珩这个人啊,果然……
性情阴晴不定,阴鸷冷血,连继子都能说不要就不要,风风光光娶的妻子也可以说休就休,跟在他身边的人,也都是贱如褴褛,可以随意丢弃!
门前摆了一个沙漏,沙漏正好是一个时辰,最后一点沙漏漏完,屋内传来裴珩的呵斥:“滚回去!”
“是!”
扶柏起身,可因为跪的太久了,膝盖都跪麻了,他试了好几次,最后终于站起来了。
“大人,属下告退了。”扶柏拱手,这才艰难地转身,一瘸一拐地走了。
他走路很艰难,每一步几乎都是拖着脚在行走。
好不容易走到拐角的地方,脚下一个踉跄,扶柏就要摔倒,一双手将人给扶住了。
“扶柏,你没事吧?”正是肖焱,他担忧地看着扶柏:“刚才在大都督门前,我不好去搀扶你,只有站在这儿,等你自己出来。来,大哥背你回去。”
肖焱蹲在扶柏的面前,让扶柏爬上他的背。
扶柏扶着墙,连连摆手:“不用,大哥,这就是一些小伤。我站一会儿就好了。”
“这还小伤呢?你都跪一个时辰了,瞧你走路,一瘸一拐的,这是你有功夫,普通人跪一个时辰,这腿都不要了。”肖焱:“来,上来,不上来你就是不认我这个大哥!”
扶柏没办法,趴在肖焱的背上:“大哥,谢谢你!”
“谢什么,你喊我一句大哥,我就是你大哥,药我也给你准备好了,等会儿搽一搽揉一揉,好得快。”
“大哥,你对我真好。”
扶柏声音哽咽,趴在肖焱的背上,说话都带着哽咽:“我总是被大人斥责,被罚跪,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也是家常便饭,可从来没一个人会问我疼不疼,也没人会背我回去,大哥,你是头一个。”
“你亲哥扶松也不管你吗?”肖焱问。
“会管,不过斥责居多,他总说我形式不够稳重,毛毛躁躁,做事没有头脑,脑子里缺根弦,只要大人罚我,就是我做事不靠谱,除了大人惩罚我之外,我大哥也会将我训斥一顿,却从来不会问我一句,我疼不疼。”
扶柏呜咽地哭着:“大哥,你是第一个关心我的人。”
“你喊我一句大哥,那你就是我弟弟,做兄长的关心弟弟,那是应该。别哭了,到了,我给你搽点药酒,好的快一些。”
肖焱动作轻柔,给扶柏按揉膝盖,等按完了,二人之间的关系,也比之前更近了一步。
“扶柏,你好好休息,我要去做事了。今夜的酒要不就不喝了,你回去休息吧。”
“那可不行大哥,说了今晚请你和其他兄弟们喝酒,那就要说话算话,而且酒是活血的,我这膝盖正要活血化瘀,喝了酒,这腿好的更快。”扶柏高兴不已。
肖焱也想着跟他多拉近距离,“好,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大哥还有什么可推辞的,咱们晚上见。”
“大哥慢走,晚上见。”扶柏躺在床上,笑着望着肖焱的背影消失,脸上的笑也渐渐凝固,眼神渐渐变得清明。
很快到了下衙的时间,扶柏护送裴珩先回了离园,走到金麟卫的门口,裴珩就找了个借口,又将扶柏骂了一顿。
“你怎么回事,磨磨蹭蹭的,还要让本座等你嘛!”
扶柏跪久了,腿脚还不利索,下台阶的时候,还有些迟缓,裴珩就在马车里等了他一会儿,脸就黑了。
“不用跟着了。”裴珩一挑帘子,丢下扶柏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大门口,被人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