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会告诉你;。”
潮生摇摇头,倔强地站着,只一动不动望着月洞门,甚至都不肯去看裴慎一眼。
“你也不想你娘难做罢?”裴慎淡淡道。
这一句话击垮了潮生;倔强。他本就聪颖,极快意识到了裴慎能出现在后院,多半是娘默许;。可娘却不曾告诉过他,可见娘正为难,不知道要不要开口。若他此刻去问,必定让娘难做。
潮生拿手背抹了抹眼泪,看也不看裴慎一眼,只管跨过门槛,进了书房。
裴慎将林秉忠和陈松墨都留在门外,阖上门后,一把将潮生抱起,放到官帽椅上,却见他并未挣扎,便好笑道:“方才这般抵触我?如今倒乖顺起来了。”
潮生心道他才没那么傻呢,自己费劲巴拉地爬上椅子,必定会被坏蛋笑话;。反正使得是这个坏蛋;力气,只管可劲儿用!
“你、你要、要说什么?”潮生想努力跟裴慎谈,可开了口,眼泪倒是止住了,哭过后;哽咽却怎么止也止不住。
裴慎蹙眉道:“你今年五岁有余,怎得还哭哭啼啼;?”
潮生不想被他看低,便将脸上;泪痕也抹干净,站在椅子上,挺直了脊背,抬头望着裴慎。
裴慎并不喜欢心性怯懦;孩子,见他这般,满意道:“我名裴慎,字守恂,魏国公世子。”说罢,想了想补充道:“过些日子,便是新朝太子。”
潮生愣了愣,没想到他身份这么高,转念一想,这种人没必要骗他。
自己真;是他儿子。
潮生情绪都低落下来,心中沉郁,嘴上却不饶人:“你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王俸上门;时候你没来?”
裴慎只消想到那一晚,沈澜何其危险,便忍不住神色冷峻,眼中薄怒丛生,他冷声道:“王俸已死,后台已被我连根拔起。掺和在其中;一干人等,尽数身死。”
潮生心头郁愤稍解,努力板起脸问道:“那你和我娘为什么分开?我娘落入江潮中,你没有寻她吗?”
被他这么一问,裴慎仿佛又见到了沈澜自长堤之上,一跃而下;那一幕。
他涩然道:“寻了许久,只是我以为你娘去世了。”
潮生心道我娘又没失忆,她既然没有回去找你,那肯定是你做得不对。
思及此处,潮生顺势问道:“你是不是以前做过什么不好;事?”
裴慎微怔,这个沈澜犹豫纠结了许久;问题,如今被放到了他面前。
裴慎哪里肯在孩子面前说自己与沈澜糟糕;过往,便面不改色道:“我和你娘;事自有我们两个来处理,与你无关。”
潮生更讨厌他了,只管皱着鼻子冷哼道:“我是我娘养大;,也与你无关。”说罢,便跳下椅子要走。
裴慎心知他骤然得知生父有异一事,看似愤怒惶恐过后还能条理分明地来问他,实则多半还没回过神来,思绪尚且茫然混乱中。
思及此处,裴慎便开口与他细细分说:“我如今与你母亲相逢,必要带着你们母子俩回返京都。”
潮生愣了愣,他不喜欢这个叔叔,也讨厌什么京都。才不要去呢!
“我不去。”潮生沉下脸,一字一顿道。
若寻常小童与他这般说话,裴慎早就走人了,可这是他与沈澜;孩子,又是他;嫡长子,裴慎待他自然有耐心。
“你难道不想当太子吗?”裴慎笑问道。
这般问一个五六岁;小孩,若是寻常小儿,只怕懵懵懂懂,可潮生不是。
颠沛流离;战乱,差点家破人亡;阴影,即使有母亲保护,潮生也过早;成熟懂事。
他很快就意识到了,娘从不曾提过一次魏国公世子,可见娘是不肯叫他认父亲;。若潮生认了,娘一定会难过;。
潮生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我不想当什么太子。”
裴慎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你想当;。”
方才潮生开口第一句便来问王俸强攻沈宅一时,可见他心里极在意此事。
度过了险些家破人亡;危机,若还没能生出出人头地;心思来,没有对权力;渴望,那便不是他裴守恂;儿子了。
“你已然六岁,是个大人了。应当知道将你和你娘欺凌得差点破家灭门;王俸,我却可以轻松摆弄他。”
潮生咬着嘴唇,不说话了。
“只有拥有足够;权势和地位,才能不被人欺负,才能保护你自己,保护你娘。”裴慎淡淡道,“否则一个小小;浪头打下来,足够让你;生活尽数倾覆。”
潮生默然了很久,到最后也没回答。此时门外已传来急促地叩门声,随之而来;是沈澜急切;呼唤声。
“潮生?你在里面吗?”
沈澜一接到六子;禀报,匆匆赶来,却见房门紧闭,林秉忠和陈松墨候在门外一动不动。
“裴慎也在里头?”沈澜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