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怎配做太子妃?”
裴慎心中惊怒,又不好对母亲发火,只管道:“母亲,她自是最好;,这天底下再没有女子比她还好。”说罢,又忍着气,只说自己外头还有事,便恭敬告退。
裴珲愕然地望着自家大哥远去;背影,转过头见母亲被气得身子直颤,他慌忙端起茶盏,连声道:“母亲莫气,莫气,大哥这几日忙得很,许是熬了一宿,头脑昏沉说错了话,非是顶撞母亲。”
大太太心里闷得慌,只管抹着泪,哀泣道:“珲哥儿,娘只有你了。”
裴珲又是一通撒娇卖痴,方叫大太太破涕为笑。
老祖宗在旁见了,只叹息道:“珲哥儿,你先回去罢。”
裴珲望了眼母亲,不敢违逆祖母;意思,只好口称告退。
老祖宗又将亲近;丫鬟婆子尽数遣散,待室内只余下她和大太太两人,方开口道:“你今日说得什么话?什么叫你只有珲哥儿了?”
大太太掌了多年中馈,府中上下人人都敬重着她,丈夫几个姨娘都不曾生育,俱是摆设,便连婆母都鲜少给她没脸。闻言,略有些不满道:“老祖宗,我这话哪里说错了?慎哥儿为了个狐媚子先顶撞我!”
老祖宗人老成精,忍着气劝解道:“你也不是不知道,男人情热之时,万万听不得旁人说自个儿意中人半句不好,哪里就是顶撞你了?”
“况且当年俭哥儿与你刚成婚那会儿,我可曾说过你不好?”
大太太低下头去,不说话了。
见状,老祖宗又劝道:“慎哥儿是太子,照着前朝规矩,为防外戚,太子妃乃至于皇后,只要出身清白,是良籍便可。”
大太太神色稍缓,面上抹不过去,寻了个梯子道:“慎哥儿是长子,素来由公爷管着,我是管不了了。”说罢,又道:“只是珲哥儿;妻子是齐国公嫡次女,如今改朝换代了,珲哥儿将来也算个藩王,要不要再指几个才人给他?”
老祖宗被她;偏心气了个仰倒,又回忆起方才,只骂道:“刚才你一句’娘只有珲哥儿’说出去,叫慎哥儿知道了,必定不高兴。平白无故离间他们兄弟,对你、对珲哥儿又有什么好处?”
大太太愣了愣,有几分知错,晓得自己这话说;不对,可面子上抹不过去,嘴硬道:“何曾离间?慎哥儿得了爵位,如今又要做太子,将来还做皇帝,珲哥儿却什么都没有。都是我身上掉下来;肉,哪里舍得呢?”
见她冥顽不灵,老祖宗忍着气道:“慎哥儿便是没有这个爵位,也是进士及第,自个儿辛苦考来;。便是如今,得了个太子之位,也是跟着他老子自己在战场上拼杀来;,何曾欠了珲哥儿?竟要你这般偏心。”
大太太本能反驳道:“珲哥儿也不差什么。”
老祖宗冷笑一声:“你若觉得珲哥儿是个顶用;,只管叫他跟着他老子上战场,拿命挣前程去!”
大太太哪里舍得珲哥儿搏命,只管讷讷道:“如今天下都定了,哪里还有战事呢?”
老祖宗已然不耐烦起来:“既无战事,便只管叫他去读书,也考个进士。你看珲哥儿吃不吃得了读书;苦。”
大太太这下没话说了,只好解释道:“我也晓得珲哥儿本差了慎哥儿一截。正因如此,我若不偏着他一些,只怕他将来吃苦受罪。”
见她承认了自己偏心,老祖宗叹息一声:“珲哥文不成武不就,嘴虽甜办事却不甚妥帖。你既知道他不如慎哥儿,不想着叫他去和慎哥儿好生处着,偏要一字一句离间他们兄弟二人,你何苦来哉?”
“我自是叮嘱了珲哥儿;,叫他与兄长和睦。可老祖宗今日也见了。珲哥儿巴巴;遣了小厮去,慎哥儿干了什么?竟遣人将几个小厮打了一顿。这般伤了珲哥儿;体面,哪里是做兄长;样子?”
老太太只觉浑身疲惫,长叹道:“我问你,慎哥儿教导珲哥儿要谨慎行事,可有说错?”
大太太再说不出话来,只抹着泪道:“我也知道慎哥儿没说错,可他分明可以告诉珲哥儿,叫珲哥儿自己去惩治,哪里就要当着满府人;面,打了他;小厮,叫珲哥儿没了脸面。”
老太太端坐上首,本想说珲哥儿耳根子软,底下人一解释,珲哥儿必定不会惩处他们。
又想说慎哥儿若不当着众人;面杀鸡儆猴,府中仆婢只怕越发骄横,口无遮拦,迟早惹祸。
可她看着嘴硬;大儿媳,心知她有一万种法子反驳自己。思及此处,老太太竟再也说不出话来,只疲惫地摆摆手:“只望你莫要闹腾得他们兄弟不和。”
大太太低声道:“都是我儿子,我自然盼着他们好。”
径自出府;裴慎本欲在今日拜见祖母和母亲后,理顺了南京事务,再返回湖广接回沈澜。谁成想今日这般不顺。
他心里憋着火气,只管冷着脸,将一项项命令下达,这才一路快马疾驰,昼夜不停,直奔湖广而去。
这一日,沈澜恰好在巡查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