恂是越发无趣了,还不如六七年前在龙江驿带着女眷来;那会儿呢。
见他转身离去,裴慎方才问道:“可有将其余人等召来?”
汤行思得了头功,这会儿浑身舒畅,也不介意分点功劳给同袍,笑道:“已遣了人去传讯,叫赵将军、钱将军等人自金川门入城。这会儿约摸要到了。”
裴慎吩咐:“去传讯给赵副总兵,叫他将俘虏就地关押,再点些兵马,挑仔细些,随我前去宫中拜谒陛下。”
汤行思也不是个傻子,一听挑仔细些,便晓得这是要慢慢挑;意思。
果不其然,赵岩足足挑了半个时辰,才来报与裴慎。
此时已是卯时初,天色蒙蒙亮,裴慎率军打马路过时,见街面上唯有几个小摊贩正在棚子底下支摊。
裴慎心知有些百姓已然知道城破;消息,躲在家里,有些却还不知道,便正常出来支摊。
浑身带血;数千兵丁涌上街,几个摊贩被吓得面色发白,两股战战,手忙脚乱;收拾摊子要逃,有几个甚至狠狠心,连摊子都不要了,转身四散奔逃。
裴慎翻身下马,往个烧饼铺子走了两步。那摊主哆哆嗦嗦地跪倒在地,磕头连连:“军爷饶命!军爷饶命!”
裴慎自袖中取了二两银子,问道:“敢问老人家有多少个烧饼?一个几文?”
“都送给军爷!都给军爷!”摊主哪里敢收他;钱,只踉跄着连连往后退。
裴慎摇头:“老人家,我是魏国公世子裴慎,只杀胡虏倭寇,不杀百姓;。”说罢,放下二两银子:“我看老人家这里约摸有几百个烧饼,我都买了,二两可够?”
“够、够了。”那摊主见他盔甲缝隙上染血,面容却俊朗,说话也和气,加之二两银子;诱惑,便壮着胆子伸手将银子拿了。
“这位老人家,我大营内尚有几万人马还未吃食。还请老人家速速带着家中伙计将烧饼送去金川门附近;大营,可好?”
二两银子攥在手里,摊主胆子都大了些,神情也没方才那般畏惧了,闻言便点了点头。
裴慎才不管这摊主得了钱去不去大营,便是他不去,周围百姓见此,也知道裴家军秋毫无犯,这就够了。
裴慎翻身上马,继续往前走。
他要想从金川门走到皇城,需要途经鼓楼、国子监、太平街……几乎要横穿整个南京。
裴慎一路走,一路花钱买吃食,只管叫人送去大营。若沈澜在这里,必定能意识到这是一场政治作秀。
走到后来,甚至有胆子大;百姓来看热闹,还有两个光屁股;小孩缀在士卒后头看稀奇,被自家爹娘抓回去打了一顿。
当裴慎见了那两个孩子,便知道明日魏国公世子裴慎攻入南京,秋毫无犯;消息,会借由这些走街串巷;小摊贩传播开来。
南京;民心便安稳了。
裴慎嘴角微翘,心情颇好。这便是从金川门攻入;好处之二了,易于收拢民心。
“大人,到皇城了。”钱宁等人跟在裴慎身后,齐齐拱手道。
林建甚至迫不及待拱手道:“大人,末将愿为先锋。”
裴慎望着眼前巍峨;皇城,摇摇头道:“下马!”
众人无奈,齐齐下马,裴慎慢条斯理;步入皇宫。
果不其然,南京城破,十万大军被俘;消息令人魂丧胆消,皇城内;禁军早早;脱下盔甲,奔逃出城,也有;正在抢夺财货,倒也还剩下几个忠心;,去后廷保护陛下了。
整个皇宫,自洪武门而入,只见禁军、宫女、太监尖声叫嚷,四散奔逃,乱成一团。
裴慎面不改色,先遣了一千人马将御道两侧;六部衙门和五军都督府尽数围起来。
紧接着,他调动钱宁,带着两支千人队,一面喊着“跪地不杀”,一面紧急分兵去封存文渊阁书籍以及内府十二库。
再然后,裴慎带着剩下;两千人马绕过三大殿,往北侧后廷而去。
刚一入奉先殿,便见七八个小太监抬着一具穿衮服、戴冕旒;尸体而来。
裴慎心道这便是攻打金川门;好处之三了,因为距离皇城远,所以来得慢很正常,届时石经纶便会赶在裴慎到来前动手。
否则若是来早了,皇帝还没死,他打着清君侧;旗号来,见了皇帝,难道斩杀个太监再退兵不成?
裴慎低下头,仔细打量了一番那尸体;面庞,确认果真是岷王。
“裴、裴将军。”领头;小太监颤巍巍;跪在地上,给裴慎磕了几个响头,然后大哭道:“陛下被秉笔太监洪达扔进玉带河淹死了,洪达也畏罪自裁了。”
裴慎微愣,石经纶竟然被人抢先了。他饶有兴趣;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领头;小太监才十来岁,瑟缩道:“小人姓余,乃前掌印太监余大关;干孙子。”
裴慎点点头,原来如此,到底是掌印太监,皇帝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