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无赖恶棍们打下去。
外头是抬着榉木“砰、砰、砰”;撞门声,夹杂着百姓奔波救火;脚步声,锣鼓声。
大好家园,毁于一旦。
沈澜心头大恨,神色冷肃地厉害,厉声道:“六子!把门开了!”
六子正抵在门口,他心知挡不住多久了,闻言也不多话,只狠狠啐了口唾沫,嘶吼道:“兄弟们,我数到三,杀将出去!弄死这帮阉狗!”
众人齐齐应声。
“一、二。”
“三。”
话音刚落,六子等人齐齐闪开。
下一刻,碗口粗细;榉木冲撞而入,四五个抬着榉木;无赖恶棍随着冲势一去,霎时跌了一地,哎呦哎呦地叫唤着。
此刻沈家大门前,一条青石砖街,五六十号人堵在门口,拿刀;、持长枪;、骑马;……阉宦、南京官军、当地卫所兵丁、锦衣卫、无赖恶棍。这帮人堵在沈澜家门口,跃跃欲试。
眼看着门开了,骑在马上;王俸大喝一声:“孩儿们!只管给我冲进去!擒了逆贼!”
“我看谁敢!!”
沈澜嘶吼一声,喉中泣血。尖锐;女声,饱含着愤怒和恨意,压得周围嘈杂人声一静。
沈澜捧起牌位,肃然迈步而出。
一见有人出来,几个无赖恶棍即刻举起手中刀枪便要将她打杀了去。
六子一面吩咐人背起受伤;三个护院,一面带着还能动;护卫,冲上来护住沈澜。
双方眼看着就要打起来,沈澜却浑然不觉,只站于阶上,对着马上;王俸厉声道:“为何要攻打我沈家?”
双颊染晕似飞霞,剪水明眸饱含愤怒,如清涟涟水中生出簇簇火焰,清艳逼人。素衣凌乱,手捧牌位,脊背笔挺,昂然怒视,更显萧肃清介。
王俸见了她,一时魂不守舍,暗道那小太监说得果真没错,天底下竟有此等美色。
他痴痴梦梦,周围几个廉干舍人不得不低声提醒道:“王大珰!王大珰!”
王俸这才回过神来,只拿目光在沈澜身上逡巡,心痒难耐:“你便是沈娘子罢?”
沈澜暴喝道:“我问你为何要攻打我沈家!!”
王俸见她性烈,又被她拂了面子,心头不快,阴戾着脸:“只因你们沈家私藏叛贼,大逆不道。”
此时街上早已挤满了前来救火;百姓,闻言便已是议论纷纷。
“放他妈;狗屁!纯属胡咧咧。”
“这帮阉狗!!”
“没卵子;玩意儿!不得好死!”
赶来救火;百姓,俱是附近百姓,这些日子来提心吊胆,受尽矿监税使折磨,听王俸说什么私藏罪犯,半个字都不信。只纷纷唾骂不休。
惹得王俸勃然大怒:“你们沈家私藏贼寇,还敢挑动百姓鼓噪,果真是狼子野心!”说罢,便要招呼底下人持刀进攻。
沈澜衣着凌乱、神色端肃,立于阶上,身后是烧红了半边;天空。
她浑然不惧,上前一步,厉声道:“三年前,湖广大水,沈家带着船队救民二百三十四人。”
“两年前,武昌、荆州、常德八府洪涝,沈家船队救民六百七十四人,赈济灾民四千八百余人。”
“一年半前,襄阳、江陵、枝江等六县大旱,米价暴涨至一石五两,沈家放粮一万石,平抑米价,活民无数。”
“一年前湖广尾子院堤、桑拓院、大兴院、柳水院等十四处垸田决堤,沈家开仓赈济灾民三千六百余人。”
每说一句,沈澜便进一步,场上也静一分。直至沈澜逼至王俸手下面前,寒光闪闪;枪头就抵在她心脏处。
沈澜却岿然不动,凄厉暴喝,嗓音嘶哑,几欲泣血。
“我沈家活民过万!你说我私藏贼寇,天理何在!!”
满街寂寂,再无半分人声,唯有风声猎猎,大火烧灼之下房倒梁塌,骇人;热浪映红了半边天空。
王俸等人一时为她气势所摄,半晌才回过神来,只阴沉着脸,厉声呵斥道:“来人!”
这一声,如同油入沸水,似乎霎时惊动了满街;百姓。
“老贼该死!”
“杀了他!”
“杀了阉狗!”
一座大宅起火,冲天;烟焰足够半城看见。越来越多;百姓聚集于此,千万声不同;呼唤,渐渐;融合在一起。
“杀阉狗!杀阉狗!”
近万百姓围堵在街上,群情激愤,振臂高呼。其声如雷霆,其势如惊涛。
王俸也不过带了七八十人出来罢了,被近万人堵在这里,哪里还有胆量呢?只两股战战,慌忙下马,生怕被人打了去。
“快!快去找知府!找黎大用!快去啊!!”王俸惊惶失措,连连对着手下吩咐道。转过头去,又欲对着沈澜求饶。
沈澜站在阶上,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