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卖命打倭寇,大人却不肯要。”语罢,心中大恨:“莫不是大人收了他们的贿赂?!”
话音刚落,身后即刻就有七手八脚的一群人去扯于成安衣裳,示意他别说话了。
“爷爷当年在北边打蛮子的时候,你小子还不知道在哪个地方喝奶呢!”见他对自家大人不敬,裴慎的一个亲卫面目狰狞,提起马鞭,扬手欲劈。
“严七。”裴慎制止道。
严七心不甘情不愿的退下。裴慎这才道:“你既不死心,再三相询,我倒也不妨告诉你。”
裴慎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冷声道:“你们既为报亲朋血仇而来,可见都是颇有血性之辈。”
“且欲博富贵之人为了前程钱财而来,只能打顺风仗,而你们这样的人是能打逆风仗的。”
闻言,于成安等人脸色稍缓,毕竟人总是爱听好话的,只是神色依旧凝重。
裴慎见左侧邦帮博前程之徒被他一句“顺风仗”刺激的脸都红了,想来是心中怒气翻涌。
裴慎颇为满意,便继续道:“正因如此,我反倒不能带你们上战场。”
不等众人发问,裴慎便解释道:“上了战场,听从主将号令乃头一等大事。尔等上了战场,若见了倭寇可能忍住不攻?”
“你们既为报血仇而来,想来必是珍视亲谊之人。偏偏尔等都是南京驻军,相互熟识。”
裴慎残忍道:“主将若要以伤换伤,以子兑子,或是以偏师诱敌。届时若见同袍遇险,可能忍住不救?”
萧萧秋风里,裴慎的声音冷如冰霜: “临阵需有静气。尔等这般满是杀心之辈,不宜上战场。”
满地寂静。
于成安等人已是双目赤红,闻言,只大声呼喊道:“我上了战场,必听从大人号令!”
“我也听的!”“听的听的!”
众人纷纷表态,到了后来,欲博富贵的人也齐齐表态。
“听从大人号令!”
“听从大人号令!”
百余人的声浪汇合在一起,声振林木,响遏行云。
裴慎这才叹息一声,顺势道:“也罢,尔等既肯听我号令,便随我一同出城斩杀倭寇。”
“是!”共计八十二人,掷地有声,齐齐称是。
再不是方才那稀稀拉拉的样子。
裴慎便知道,这股杂牌的八十二人队算是有了一点战力。
接下来还需稍加训练。
裴慎带着这八十二人,并四个亲卫,一同去往兵部校场训练。
他只将共计八十六人分作七个伍,一伍十一人,多出来的九人充作辎兵、号手等。
紧接着,又从南京武备库中取了兵刃。
裴慎吩咐道:“不要刀和火铳。”刀太短,火铳填丸速度太慢,质量差到极易爆炸。
“只要四样东西,盾、长枪、钯、狼宪。”裴慎生怕底下人没听过最后这一样东西,便叮嘱道:“狼笑是浙江处州兵常用的东西,南京是留都,其武备库中必有此物。”
语罢,又叮嘱道:“这几样东西需速速送来。”
那小吏被派在裴慎身边做事,方才被吓得腿软,这会儿勉力支撑,不一会儿便带着几个兵丁将兵器寻来。
裴慎拿到东西,只冷声道:“今日事发突然,晚间倭寇估计就要来了。故而我不多说废话。按照方才我教你们的队形排好。"
早在三年前任两淮巡盐御史,石经纶来报欲关闭市舶司一事时,裴慎便已意识到倭患恐怕会越演越烈。
根据锦衣卫搜集来的各色战报,裴慎曾推演过,要想杀伤倭寇,必要用比倭刀还长的兵刃,且需攻防结合,故而陆陆续续构思了三年,设计出了这套阵型。
众人便照着裴慎的吩咐,排成七个小阵,一排两名盾牌手,二排一名长枪手居中,三排两名狼第手,四、五排四名长枪手,六排两名钯手。
“凡有倭寇来袭,若敌唯有一人,其长枪、长刀从高处刺入、劈入,盾牌手即刻将盾牌高举挡住敌方兵刃。长枪手立时刺出以杀敌。”
"左侧狼宪手防备左侧,跟着左侧长枪手动作。右侧狼笄手……"
裴慎正训练捏合这帮兵丁,此刻,报信的平山终于到了龙江驿。
已是申时末,残霞夕照,秋空长净。
见龙江驿屋舍俨然,人声鼎沸,平山只吭哧吭哧喘着粗气,万幸赶上了。
赶上了便好。
他翻身下马,顾不得跑到鼻翼翁动的马匹,只随意将缰绳扔给驿卒,旋风般的刮进门。
“平山?”谭英刚在前厅坐着,随意一望,就见平山从门外冲了进来,步履匆匆,神色焦急,还东张西望,便赶紧招呼他:"怎么回来了?可是大人那里……"
话还未完,便已被平山打断,他冲至谭英面前,压低声音道:“大人有令,只说倭寇将至,请谭大人速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