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去角门问问,第二天你可有出过府?”
翠微霎时面白如纸,像是冷极了,身体不由得颤抖起来。
见她不说话,裴慎冷笑:“你久在府中,几乎不可能与男子交际往来,这个所谓的表哥多半是你家人替你找的。是你自己老实交代还是我去寻你父母兄弟?”
这下翠微牙齿都磕绊起来,她动了动,牵引起伤处剧痛。疼痛令人清醒,到了这时候,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何等弥天大错。
她明明只要将沁芳那些大逆不道的话都告诉爷便是,爷自会惩处她。到底为何会被沁芳迷惑?明明知道沁芳胆大包天,惯会骗人,竟还会信她?怎么能信她呢!怎么能信她呢!
翠微撕心裂肺地哭起来:“是沁芳骗了我!她骗我!”又颠三倒四地哭喊:“她要私奔!要去扬州找她相好!她骗了爷!她骗我,骗我!”
声嘶力竭,呕哑嘲哳如同杜鹃啼血。
裴慎再不去看她,只迈步入正堂,独留翠微哑着嗓子嘶喊“我没骗爷!我是个忠的!”一遍又一遍。
裴慎入得正堂,见四下无人,这才冷声吩咐道:“林秉忠,你派几个人去找翠微父兄,问出那骗子来历,若是良家子便报官处置,是奴籍就拷问一二,问问他可知道沁芳去处?”
“还有,你亲自持我的帖子去找石镇抚使,叫锦衣卫留意京畿附近各大客店驿站、酒楼食肆可有俊俏的陌生男子,孤身出入且购置干粮。”只半个下午的功夫,沁芳多半是走不远的。
“再叫陈松墨快马传讯两淮转运使李阔,且问问他,扬州盒子巷有一家绣庄,近来可有陌生人出入。若有,先扣住再说。”
裴慎出身显贵,本就权势赫赫,又多年仕宦,广结善缘,也不知有多少同乡同年,同僚下属。
此刻,他不过稍稍动作,不消一时片刻,林秉忠便来报,只说锦衣卫查到京都衙门里有个年轻的落魄公子托人代办路引。
“那代办人形容此人,说他身长约五尺,年约十七八,孤身住店,面白无须,色若好女,极是俊俏。”林秉忠顿了顿,“说是要办两份路引,一份目的地空白,一份要去扬州。”
“那人叫什么?在何处?”裴慎问道。
林秉忠低声道:“沈澜,在东坊街的万隆店。”
“沈澜?”裴慎轻笑。只接过林秉忠手中白玉兽首马鞭,翻身上马,径自冲着东坊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