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炳文脸色涨红,“看我做甚?我也没说不学。”接着他的声音小下去,“第一页看完了,接下来是哪页?” 他们翻开到第二页,楚炳文惊叹道:“怎么还有画?” 郑秋云解释,“那是各类种子的插图,方便你们理解。现在大家先学的是玉米种子,它形状上方下圆,颜色上黄下白。” 接着,郑秋云从兜里掏出一把玉米种子,让他们分下去传看,“这就是玉米种子。” “为了防止虫害,在播种之前要拌上药物。书本第三页写了药物的配方,以及如何拌药。大家都是人中龙凤,想必学来必然不难。你们先自学,待会我将原料给你们,你们制成药,拌进玉米种里。” 郑秋云在商城里买了原料,学子们将它制成抗虫害的种衣剂,再将种衣剂和水按照一比十的比例勾兑,均匀拌在玉米种里。 之前的玉米种没有拌药,这次引进药物,她留了个心眼。从江州来时,她带了许多东西,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诸位要注意,这毕竟是药,你们拌种子时务必要小心,不要弄进眼睛里。” 有个叫孟皓的问郑秋云,“先生,这药物拌了种子,长出来的玉米还能吃吗?不会也沾染了毒吗?” 郑秋云没有忽视他这个问题,“玉米种子从播种到收获,要经历三个月多的时间。这个药的毒性非常小,不会有什么影响。” 她也是经过慎重考虑,选择了高效低毒的种衣剂。现阶段,她不打算让百姓在农作物上打药除虫。 他们忙活了一上午,才将玉米种子拌好药。郑秋云说:“大家想想,现在数九寒冬,如何能让玉米种子发芽?” 楚炳文高声反驳道:“怎么可能,隆冬时节,除了冬梅迎雪,哪有种子发芽?” 郑秋云看着他没说话,楚炳文的语气好了些,“我只是觉得奇怪,便脱口而出,还望先生见谅。” 郑秋云这才笑了笑,“无妨,你们好好想一想。” “大家认为,种子为何可以在春天发芽?” 孟皓说:“是因为暖和吗?” “对,”郑秋云赞同他的观点,“暖和是气温适宜,还有呢,春天与冬日还有何不同?” 孟皓又试着说:“春日太阳比冬日强。” 郑秋云说:“那可以归为光照,还有呢,雨水如何?” 孟皓说:“冬日多雪少雨,春日有春雨。” 要不是手里拿着铲子不方便,郑秋云真要给他鼓掌了,“光照,温度和水都是种子发芽的条件,倘若我仿照春日,制成一个春日棚,是不是种子就可以发芽?” 孟皓不确定地说:“可以吗?” 郑秋云让他们排队领种子和盆,“你们试试便知道了。” 楚炳文还是觉得奇怪,“这有违农时,种出来的作物也能入口吗?” 郑秋云认真想了他的问题,“现在京城大雪,但是边疆还有的地方温暖如春,那里也有种子正在发芽。我们虽然违背了京城的农时,但是与别处的农时同步。” “而且现在种玉米只是让你们学习,你们真正教导百姓,还要等到春季,不用太过担忧。” 孟皓问:“先生,我们如何制成春日棚?” “那就要你们自己摸索了,我们来比一比,谁的种子发芽最快。我给你们每人发了二十粒种子,十个盆。你们可以在种在一个盆里,也可以分开种。” 三十二个人拿了种子,有一半的人当时就在盆里放土,挖坑将玉米种子埋进去了,还有一半的人在琢磨怎么能制作出来春日棚。 到了傍晚,他们回到广文馆,和那些装病的学子碰了头,遭到了无情的嘲笑。 乔逸边背书边笑,“你们这些榆木脑袋,也不知请假,我们可是温习了一天的书,你们呢,种了一天的地吗?” 那些人被他说的烦躁,但是又无从辩驳,只是小声道:“你懂什么,我们做的可是为万世开太平的大事。” 听到这句话,不只是乔逸,其他装病没去的人也哈哈大笑,“就凭你们三十二个人,还要做什么为万世开太平的大事,不自量力。” 乔逸问楚炳文,“楚兄,先生请来了此次科举榜眼,明日与我们传授经验,你要不要来听?” 楚炳文面露挣扎,但是想到郑秋云说的利民,他还是拒绝了,“不了,先生布置了课业,我得先完成。” 乔逸语气夸张,“你们种地还有课业呢?” 孟皓给楚炳文解围,“先生给我们二十个种子,令其发芽。” 乔逸反问:“离春日还有几个月,你们也不急着完成课业啊?” 无论是孟皓还是楚炳文,都不想跟他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