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说我们男的坏话。”
他心里当然有自知之明,以方慈这样的长相气质,只要她想,她能攀上任何人,过得潇潇洒洒。
奈何她性子冷傲,男人和金钱她一概瞧不上,就一门心思铁了心要学法,要出国,一切都靠自己。
可也正是因为她性格如此,这才让他有了机会。
一想起当时决定联姻的消息传出,圈里那些公子哥们艳羡的目光,宋裕泽这心里就又舒坦起来,美滋滋地。
陈巧月把他的表情看在眼里,不由嗤笑,“你看宋裕泽那个得意的劲儿。”
肖灵忙接话,“巧月姐说的也是,这人呀,都是看缘分的,该结婚的终究会结婚,肖想不上的,也注定了高攀不起。”
她说这话时,一眨不眨地看着方慈。
方慈则谁都没看,脸色是置身事外一般的淡然。
那眼里的无所吊谓,和闻之宴如出一辙。
她当然知道闻之宴将来是要和别人结婚的。
不是陈巧月,也会是梁家姜家中的某一个,总归,会是门当户对的大小姐。
而她,从这场荒谬的联姻中脱身而出之后,即将迎风走向属于自己的自由。
天大地大,她不再追求归宿,而是追求无牵无挂的自由。
“归宿”这种字眼,本就是人类社会为了婚姻所伪造的一场骗局。
联姻则是婚姻本质最赤.裸的
体现——利益交换。
没有一个人会是另一个人的归宿。
生来无根,去也无痕。
这样想到闻之宴,方慈再度发觉,他说的没错,她与他才是同类人。
在「云轻」外的初见面,她就觉察出,他对这圈子里的一切也是不屑的厌倦的。
纸醉金迷,颓废痞浪,都是他厌倦的表现。
在这场他发起的游戏中,他大概付出了或多或少的真心。
真心是最无法掩饰的东西,她当然有所察觉。
扪心自问,她对他自然不是全无感觉。
相反,那强烈的难以抗拒的致命吸引力,让她与他仅仅只是对视,便自觉覆水难收。
方慈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界面。
她与闻之宴的对话框在很靠上的位置。
他问她课程多不多?晚上要不要来旧别墅等等。
指腹在「闻之宴」三个字上轻缓地抚摸,良久,她点开对话框:
「方慈:闻之宴,周日晚上你的提议,还作不作数?」
「闻之宴:作数」
「方慈:那你现在过来的话」
「方慈:我就答应你」
「方慈:我在西山庄园」
「闻之宴:祖宗,我在三十公里外的闻家老宅」
不到一秒,又来了一条:
「闻之宴:来了,等着」
放下手机,反扣了屏幕,方慈无波无澜地继续吃甜品。
无花果玫瑰芝士蛋糕,名为「旷日持久的玫瑰色日落」。
她吃得认真,没注意到肖灵一直从咖啡杯上缘看她的表情。
她看似波澜不惊,可拿起手机发消息前后,那表情有明显的变化,很难说清,但那大概是从落寞,转变为了某种意义上的愉.悦。
撤了午餐餐盘,四个人转到旁边花架下吃下午茶。
方慈跟侍者道,“刚刚那款蛋糕,麻烦您帮我打包一份,谢谢。”
陈巧月戴上墨镜,深深歪靠在椅背里,午后慵懒的架势。
肖灵和宋裕泽也都懒懒地倚着靠背,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过了约摸二十多分钟,方慈手机震了一下:
「闻之宴:大小姐,出来吧」
她戴上帽檐宽大的遮阳草帽,那是今年某品牌新出的单品,站起身,道,“我去走走。”
肖灵脸色微妙一变,默默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陈巧月抬腿踹了踹宋裕泽,“去陪着。”
宋裕泽这会儿才懒得动,只转头对方慈说,“别走远了。”
方慈点点头,迈步离开,沿着车道往大门的方向走。
-
西山庄园正门旁有一株四季常绿的树。
宽大的树冠下,停着一辆布加迪Chiron。
通体黑色,一股岿然不动潜伏着的野性。
闻之宴远远地就看到方慈缓步走近了,
整个人笼在深秋午后柔和的光中,脸也隐在帽檐之下。
真是仙极了。
她打开副驾驶车门坐进去。
穿着灰色卫衣头上戴着兜帽的闻之宴,手肘懒懒撑着驾驶座车窗框,低着眼睫在她脸上逡巡,轻笑了声,慢悠悠道,“……方慈,遛狗上瘾是吧?周日不吭声,这会儿把我叫过来?”
“你也可以不来。”
闻之宴嗤了声,轻摇摇头,“老子真是……”
他妈的,怕不真是狗属性吧,她勾勾手指,他就开着跑车一路风驰电掣赶过来。
方慈往上掀了掀帽檐,道,“你再说一次,周日的话。”
闻之宴一哂,“把我叫来,还得我说?”
方慈默默盯他两秒,“不说拉倒,那我走了。”说着就要开车门,被闻之宴拉住,摁回椅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