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上讲,野外所有鸟都是能吃的,鸟蛋自然也可以,比叫不出名的河鱼、植物还要分辨是否有毒靠谱得多。” 水长乐有些遗憾道:“若非还要赶路,发现鸟窝后就可以当固定资源点,每隔几天取几个,每次都留三四颗,保证鸟蛋源源不断。如今全部取完,雌鸟便不会要这个窝了。” 芒安石看着汤里漂浮的蛋花,虽不知是哪只倒霉水鸟的,但分外诱人。 “那破网状的是什么东西?一看就很黑暗。”芒安石嘴上说着,却忍不住吞咽口水。 水长乐:“长裙竹荪啊,你没吃过?” 芒安石沉默了。这几年他的食物认知,只剩下馒头米饭白粥,最奢侈的便是皮厚馅薄的肉包和平均十汤匙能吃到一点肉沫的肉沫咸菜。 水长乐语气平淡,仿佛在做科普,没夹杂同情或者嘲讽等任何情绪:“竹荪是常用的食用菌,品种很多,野外比较能踩到的便是长裙竹笋,像穿了一件白色的网状裙。此外还有短裙、红裙等品种,不过黄裙竹荪是不能吃的,有毒。处理长裙竹荪要去掉菌盖和菌托。可惜采摘的量不多,不是成片的菇群,否则将其晒干后可以储存很久,以后做汤放几颗,十分鲜美。” 水长乐起身,走到临时帐篷边,将衣物围巾和藤条一股脑收到空间中。这些东西虽华而不实,倒也能起到防风御寒作用,在有其他实用屋资填满随身空间前,他将就带着。 芒安石小口嗦着盒中的汤。虽然他也很想将铁盒往身旁掷地有声一放,展现不吃嗟来之食的气度,奈何他的胃叛变了他的骨气。 这汤实在太香了,比队伍里那几个领导每天煮的丸子泡面都美味。 很快汤便见底,芒安石意犹未尽。恰在此时,阴影挡住了他身前的阳光。 芒安石放下手中的药箱,抬头和身前人对视。从昨夜演到今天,对方再不说出目的,他都难受了。 “有事?”芒安石道。他不想欠人情,想对眼前人除之后快的事情另算,两顿饭的酬劳只要不过分,他也会支付。 “味道怎样?”水长乐笑着问。 芒安石不耐,最烦人说话拖泥带水、拐弯抹角:“说正题。” 水长乐摇头:“没事,你喜欢就好。” “你到底想干嘛?”芒安石终于没忍住,决定打开天窗说亮话。 水长乐拿出一个毛线帽,帽里赫然是刚吃的长裙竹荪。“你如果喜欢的话,这些就留着煮汤,你如果不喜欢,我到时候找人置换掉,换点其他食物。” 芒安石心底腹诽,你的东西要如何处理问我干吗?芒安石这样想,嘴上也说了出来。 “想让你吃好点啊。”水长乐理所当然道,“能够健康成长。” 成为一个身心健康的人,不要心灵扭曲,不要报复社会,不要自寻死路。在乱世里依然有积极的心态,依然相信人世间美好的存在。 芒安石哑口无言,明明早已识破对方真面目,却仍差点为对方天衣无缝的伪装技术动容。 芒安石本想直接撕破脸道“别装了,我知道你背后的事,也知道你陷害我的事”时,却在和水长乐对视那一刻,沉默了。 阳光落在水长乐的发梢和睫毛。 那睫毛很长很密,一睁一闭间似有清风,吹得芒安石心底漾起水波。 某一刻,芒安石感觉水长乐和阳光融为一体,周身的温暖让他听到寒冰冻霜的剥落声。 来自他没有反抗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