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
李铸更加确信金警官是想诈唬,一脸窦娥冤般的委屈:“我就是听说警局要随便抓个人扣屎盆子,我才看到您就跑的。你金警官是警局难得的清风明月,一定不会做这包子里面加□□——陷害人的事情不?”
一句话,解释自己刚才逃跑的行为,把警局扣上胡作为乱执法的帽子,再吹嘘金启范不同恶相济的品德,顺便将其架在道德高架上。金警官若继续无证据扣人,那就是和警局同流合污了。
坐在一旁的水长乐挑着牛肉火锅里的姜丝,忍不住轻笑一声。
那日初见,洪二表现得太“出挑”,以至于都没发现他身旁谄媚狗腿的非主流胖子,也是个能说会道的人物。
水长乐侧过头,看着李铸,装作高深莫测又与人为善的样子:“那块玉。”
水长乐也不知更多信息,只揣测李铸手里的那块玉来路不明,若对方心中有鬼,自会不打自招。
果不其然,李铸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金启范不知道什么玉,但他眼尖,抓住李铸转瞬即逝的惊慌,于是坐回水长乐对面的座位,不急不缓给自己倒了杯茶水,用不动声色让李铸更心慌。
“什……什么玉啊,我听不懂。”李铸头摇得和帕金森般。
水长乐放下筷子,单手托着下巴,带着笑意道:“那块兰花拥抱鲤鱼图案的玉呀,值五百万呢。”
信息如此明确,李铸没办法再装一无所知,上下唇哆嗦着,口齿含糊地狡辩:“什么五百万……”
水长乐挑眉,看来猜对了,那块玉果然有问题。
见对方心理防线即将瓦解,水长乐装作善解人意道:“其实金警官什么都知道,但是局里要他直接把你定成凶手,金警官良心过不去不愿意,才出来找我们开解。难得还有人愿意坚持真相和法制,你应该多配合金警官才是。”
水长乐一副苦口婆心模样——我们都是为你好,你若自作死不领情,那就准备背上命案喽。
这套“软硬兼施”的手法效果显著,李铸一把抱住金启范的大腿:“金警官,我说,我说,我知道的都说,我真的只图财没害命啊!”
金启范声音冷淡道:“嗯,你说吧”,一边在李铸看不到的地方,不露声色地朝水长乐竖了个大拇指。
李铸抖抖瑟瑟的将实情道来。
原来,水长乐一行人遇见洪二和李铸的那天,离开李大力牛肉店后,洪二邀请李铸去他家喝酒。
李铸心中也有小九九,满口答应,还自掏腰包买了几瓶贵重的烈酒和几道下酒菜。
酒过三巡,洪二早已醉醺醺,夹菜都夹不稳。
李铸看似一直和洪二对饮,实则每回都偷偷掩了下,酒压根没入口。
见时机成熟,李铸诱导道:“哥啊,你最近到底发了什么大财啊。”
洪二双眼迷蒙,握着酒杯,探到李铸跟前,伸出一根食指在两人中间晃了晃:“不可说。”
李铸见对方喝醉后仍口风严谨,于是激将法道:“哥,你不会根本没钱,就是看房子看个开心吧?哎,只可怜中介小妹,尽兴尽力耗费口舌,以为能把握住大客户,却不知就是个口袋空空穷开心的。”
清醒的洪二会不会上当尚未可知,但醉酒的洪二显然被激到了:“你……你看不起我!”
李铸假意安抚:“不是……哥,我就觉得人有多大能力就办多大事,没必要打肿脸充胖子。”
这“量力而行”论,显然戳到洪二心根,一拍桌子:“你是觉得我胡扯喽?”
李铸:“哪里哪里,人有点虚荣心很正常,谁平常不吹几个牛。”
看似通情达理,实则火上浇油。
洪二“唰”地一下起身,走回卧室,翻箱倒柜几分钟,抱着一个带锁的木盒回到餐厅。
洪二小心翼翼打开木盒,从里面掏出一块半个巴掌大的玉佩,玉佩上还有一红绳,豪气道:“我跟你说,这块玉就值五百万,不对,是至少五百万,我想它多少钱,它就值多少钱。”
李铸想把玉接过来瞅瞅,谁知洪二护得紧,拍掉他的手,将玉佩小心翼翼地放回木盒。
李铸盯着洪二的表情,心下琢磨。洪二护得紧的模样,说明这玉不普通。
但李铸曾经因抢劫玉器店未遂吃过三年牢饭,他对玉器不说有研究,但抢劫前也细细看过店里标价高的玉,通透,水润,有光泽,反正和洪二手上这块不一样。
但看洪二酒醉后仍信誓旦旦的模样,倒也不像吹牛不打草稿。
李铸想,毕竟他看过的好玉,最贵也就二十来万,贵是相对那些几百上千的玉。洪二开口就是五百万,或许这玉并不贵在材质本身,而是什么历史文物?
前几年有个《下乡鉴宝》栏目组就走进过安家咀,给一户人家一个白不拉几的素花瓶鉴定成什么唐朝邢窑白瓷瓶,还有专家当场一百万收购,一直是村里“一夜暴富”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