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层叠叠的窗帘挂铺在一条条索道上,供顾客们直观欣赏。在挂铺最密集的区域,有如武侠小说里的迷宫阵法。
两人躲入迷宫深处。
不知谁先吻上了谁。
起初还是止于礼据的额头吻,和唇角纯情的轻触,但不一会,唇瓣被撬开,没了小心翼翼,只有热烈又缠绵的攻城略地,想把心底的满腔爱意,从交错的唇舌里传递给对方。
接吻不知持续了多久,水长乐背后的窗帘漾满了水波。若不是芒安石紧紧拖着他的后腰,他早已全身酸软无力。
等到炙热的吻结束,水长乐输人不输阵,疲软地双手圈住芒安石的脖颈,借力蹭了蹭,而后在其耳旁问道:“芒老师,所以未成年人接吻是允许的吗?”
还沉浸在如梦似幻状态中的芒安石僵住。
水长乐没再逗弄芒安石。“芒老师,听说凯茂家居的熟食区和甜点区很好吃,你是不是该给未成年投食了?”
芒安石甜蜜又局促,没说话,拉着人往熟食区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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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从家具城出来时,街上已是华灯初上。
两人两手空空,因为所有订单都延迟异地派送。
水长乐看到不远处新开的网红冰淇淋店难得排队很短,询问道:“安石,吃冰淇淋吗?”
芒安石正经道:“要晚餐了,实在想吃,我们两分食一个就好。”
水长乐轻笑了声:“芒老师这建议,是从养生角度出发,还是……就想间接接吻。”
芒安石再次红成了一颗红象牙芒。
水长乐看着店铺顶端的菜单,正犹豫是要点抹茶香草冰淇淋,还是巧克力草莓冰淇淋时,眼角忽然扫到一道身影飞速扑来。
脑袋只来得及发出躲闪的命令,身体却来不及行动。
猝不及防。
匆匆路过的行人和排队低头刷手机的顾客都毫无反应。
水长乐只觉眼前一黑,熟悉的身影挡在自己跟前,血花随着一道银光刺进刺出,喷溅开来。
有人发出第一声尖叫,很快人群骚动起来。
退避三尺的。
腿软跌倒的。
疾跑离开的。
驻足围观的。
水长乐只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震惊和绝望如潮水般涌来。
下一秒,他强打起精神,踹飞了企图再次袭上来的男人,掏出手机,拨打119,声嘶力竭地报着地址和情况。
人群中终于出来两个见义勇为的壮汉,制服住了手持匕首的男人。
那男人看着有五六十岁,面丑且纤瘦,水长乐压根不记得和这号人认识。
水长乐也无心关注那人,他搂住坐在地上,为他挡了一刀的芒安石。
血液汩汩流出,水长乐脱下身上的衣物,捆绑住出血处,想要减缓血液流出的速度。
“有医生或护士吗?”水长乐不安而恳切地向周围求助。
人群围观过来,有人脸上写着爱莫能助,有人看热闹地举着手机拍摄。
芒安石轻轻地握住水长乐的手,安抚道:“没事的。”
水长乐看着对方苍白的脸,和手中转瞬被血液浸透的衣物,咬着嘴唇,说不出话。
芒安石继续安抚道:“没事的,你当初给了喂了那么多唐僧肉,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
不知过了多久。
冷静若水长乐,也早已失去了时间概念。
他只听到警车和救护车的警笛由远及近,看着医务人员抬着担架,身影忙碌。
远处,残阳若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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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急救室外。
水长乐背靠着走廊墙壁,凌乱的碎发遮拢了他的五官。
潘琼闻讯而来,安慰道:“没事的,吉人自有天象,况且像芒安石这种人,阎王爷不敢收。”
水长乐没说话,只是时不时抬头,盯着急救室上方亮着的灯。
潘琼:“那个行刺你们的歹徒身份调查清楚了,是你们之前起诉的罗步正的父亲。当时罗步正被判了两年有期徒刑,体制内的工作也没了。”
水长乐的嘴唇嗫嚅了下,最终仍是沉默。
潘琼:“你可千万别觉得当初起诉错了,更别自我怀疑什么当初是不是要得饶人处且饶人。我跟你说,罗步正那奇葩性子,就是遗传他父亲。”
罗步正的父亲年轻时在单位口碑极差,属于能力烂还自感怀才不遇,终日怨天尤人的类型。
罗步正的母亲无法忍受,宁肯净身出户也不愿共同生活,被他编造出轨和人跑的故事。
罗步正父亲和邻里、同事几乎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频率,到后来邻里、同事都对其退避三舍,惹不起还躲得起。
潘琼:“就他那种人,从来都不懂反思,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