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辜表示“都是别人和我说的,我就是讨论”;
有学生为了保送名额,用竞争者的名义在外作恶,让人投诉至学校,致使竞争者审核期未通过,即便最终自证清白,也错过保送;
有学生篡改室友的作业和论文,致使室友挂科无法顺利留学,询问矛盾,学生竟表示:就是看不惯他每天起早摸黑学习,不和我们一起打网游;
……
人们总说校园是单纯的,这或许是社会人对于过往的怀念。
只有身处其中才明白,很多职场里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早就在校园里生根发芽。
而校园的封闭体系,一定程度隔绝了外界的恶意,却也让从内部滋生的恶意久久无法消散并迅速蔓延。
人们总认为,孩子都是善良的,却不知道,孩子的作恶,比成年人更可怕。
成年人会受社会道德感的约束、会有法律的束缚;
可道德和法律,对未成年人更加宽容,也让他们的恶意,在“年少无知”的包裹下肆无忌惮,不知分寸。
水长乐发表的见解,让芒安石和潘琼都陷入沉默。
良久,潘琼开口:“那你认为,沈凤鸣的被害动机是什么?”
水长乐摇头:“我不是犯罪者,我无法揣度犯罪人的心理,但我可以提供几种思路。”
水长乐将手中的本子翻到空白页,拿出随身携带的钢笔,在上方写了个“暗恋”。
“既然你调查过,沈凤鸣没有男朋友,也排除了三个追求者作案的可能,那么还剩一种假设,便是暗恋。”
“人的暗恋是一件既能悄无声息、又能轰轰烈烈的事情。
轰轰烈烈不是表现形式,而是指自我感动,自我实现。
“我接触过很扭曲的暗恋,暗恋者对所有他认为伤害他暗恋对象的人下毒手,包括说了几句训斥话的老师、拒绝暗恋对象示好的男生、暗恋对象比赛的竞争者等。而自始至终,暗恋对象对暗恋者一无所知,甚至都没察觉这些被害人是因为自己才受到伤害。”
水长乐顿了下:“而当暗恋者的自我实现得不到满足时,他们可能会反过来怨恨暗恋对象,恨意的深度,往往和爱意的疯魔度呈正比。”
潘琼点头 :“这的确是我的疏漏之处。可这偌大的校园,要去找寻一名他人未知的暗恋者,要怎么做?”
水长乐迎着潘琼询问的目光,给了对方一个“我要知道的话,还要警察干什么?”的眼神。
潘琼也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产生了依赖症——依赖一个未成年。
潘琼咳嗽一声,又道:“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动机吗?”
水长乐点头,在空白页上写下“校园霸凌”。
潘琼好奇:“应该不会吧,沈凤鸣与人为善,人缘很好。”
水长乐翻动本子,一目十行的浏览,很快翻找到其中一页。
“你看,有不止一个舍友表示,曾无意看见沈凤鸣身上有恐怖的疤痕和淤青。”水长乐道。
潘琼看了眼,点头:“因为沈凤鸣没有回家,也没有社会交集,当时我们也曾考虑过沈凤鸣在学校受到侵害的可能。”
潘琼找老板讨要了杯茶水,继续道:“可我们走访过很多老师、学生,所有人都表示,沈凤鸣人缘很好,大家都愿意与其交好,不存在辱骂斗殴等情况。”
水长乐冷笑一声:“老师说的话,未必可信。教师为了维护学校的名声,为了自己的职业利益不受影响,是可以牺牲学生的。不是每个老师,都配得上为人师表四个字的。”
“群体说的话,同样未必可信。群体出于共同利益,或者集体作恶时,往往会互相包庇,共筑谎言围墙。”
水长乐说着,忍不住瞟了芒安石一眼,却见对方也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
潘琼脸色如大雨将至的阴天:“所以你怀疑,沈凤鸣的死是集体霸凌?而后集体说谎?”
水长乐:“我只是提出一种假设,至于假设的可能性大小,需要专业人士验证。”
潘琼好奇:“那还能有什么假设?”
水长乐又飞速地在纸页上写下几个词。
“竞争”、“利益”、“嫉妒”、“压力”、“□□”,以及一串省略号。
潘琼:“这又是啥?”
“竞争——校园内的竞争或许不如职场上硝烟弥漫,却也不容小觑。
除了积极的良性竞争,也存在不正当竞争,甚至恶意竞争的可能。
沈凤鸣如此优秀,便存在一直以来努力却无法追赶上的竞争者,在发现良性竞争无法取胜后,采用了不入流甚至犯罪手段。”
“利益——校园看似单纯,但也存在不少利益链,教师之间、学生之间和师生之间。
如果沈凤鸣撞破了利益链,或者是利益链中的某个环节,对该利益链造成破坏,不排除被灭口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