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到江尚午当日摔楼的地方,二楼的走道尽头,警方圈画尸体的白色标记仍在。
顾惜蕾蹲下身,观察着死者死亡时的姿势:“应该是从二楼到三楼的拐角处滚下来,没有挣扎痕迹,是当场毒发后麻痹而死?”
水长乐站在走廊向远处眺望,恰好可以看到男生宿舍长岭楼。
“怎么了?”顾惜蕾好奇。
水长乐:“我在想,最近校园传得沸沸扬扬的西翼楼鬼影和鬼火,到底是真实存在,还是胡编乱造?”
顾惜蕾将土地公举到头顶:“你别吓我!”
水长乐轻笑一声,垂眸,视线看向楼梯下方。
明明是在二楼,但因视线昏暗,看向一楼楼梯时,竟有种深不见底的错觉。
水长乐眯起眼,若有所思。
“好像没什么发现,要不我们回去吧?我想吃个夜宵。”顾惜蕾依然顶着土地公。
水长乐点头:“好,我们到二三楼拐角处看看,然后就回去。”
顾惜蕾没意见,只是比刚才更加贴近水长乐。
西翼楼的楼梯拐角处建得很宽阔,前方的墙顶上方有一颇具年代感的扇形雕纹窗,将窗外的夜空隔成了各式几何形。左右两侧则是两面无比巨大的镜子,镜子上有不少泥沙灰尘的痕迹,但没有碎裂,保存完好。
一阵冷风飘过,顾惜蕾打了个寒颤。
“长乐,你有没有听说过朝凤的镜灵传说?”
水长乐点头,有李密和陈真钦两个灵异爱好者损友,朝凤的鬼故事他都能倒背如流了。
“据说只要诚心向镜灵祈求,便能心想事成?”顾惜蕾好奇道。
水长乐看了眼顶着土地公公的顾惜蕾:“我觉得向土地公祈愿效果更佳。”
“真的吗?”顾惜蕾偶尔也有小女生的天真无邪。
水长乐笑了笑:“或者你对着镜子玩石头剪刀布,哪天你赢了镜子里的你,别说心想事成,世界都为你改写。”
顾惜蕾也听出水长乐的揶揄,娇媚地锤了下其胳膊:“你够了,我们走吧。”
水长乐点头,脚步刚迈出,忽然顿住。
顾惜蕾已经走到台阶上,见水长乐没跟上,转身,便看到对方视线迷离地盯着镜面边沿,也不知是在看镜子,还是在看白墙。
“长乐?”顾惜蕾小声地唤了两句,没有回应,对方依然一副中邪模样。
了解水长乐不是爱吓唬人、乱开玩笑的性格,顾惜蕾眼泪都快往下掉,却没有转身逃走,而是打开保命袋,取出物件往水长乐怀里丢。
“耶稣耶稣,你快来啊……太上老君,你快显灵啊……观音娘娘,你来瞅一眼啊……”
在顾惜蕾将沉甸甸的大鹏金翅鸟铜雕丢到水长乐手中时,水长乐终于回过神,看着手里的物件:“干嘛呢?”
“你刚才被鬼,哦不,镜灵,或者其他什么东西附体了!”顾惜蕾颤颤巍巍道,同时判定大鹏金翅鸟在一堆保命道具中胜出。
水长乐无奈地摇头,指了指镜子:“我在看蚂蚁。”
“蚂蚁?”顾惜蕾凑上前,果真,镜子和白墙的交界处,恰有一群蚂蚁在爬行。
顾惜蕾嫌弃:“大晚上赏蚂蚁?你这癖好,着实清奇。”
水长乐没辩解,又观察了一会,道:“你有没有发现,蚂蚁大量在这两处聚集。”
顾惜蕾点头,她虽没透视眼夜视眼,可也不用戴眼镜。
蚂蚁大量聚集在镜子两侧离地一米五的地方。
水长乐:“一般而言,蚂蚁只为搬运食物而聚集,墙上显然没有食物,便还有一种可能,这墙壁上有糖分。”
“糖分?”顾惜蕾纳闷,“哪个学生吃冰淇淋或棒棒糖,特地在墙上涂抹?”
水长乐:“有这种可能,但概率很小,一处的话是意外,两处的话,除非是行为艺术。我个人更偏向于,曾经有人用汗湿的手掌接触这两处,并且就在这几天。”
顾惜蕾没听明白:“蚂蚁会被汗液吸引?”
“普通人的汗肯定不会,但这个人或许有严重的糖尿病,因而汗液中的糖含量很高。”水长乐分析道。
“好神奇。不过那又怎样呢?”
水长乐举起双手,将手掌置放在两团蚂蚁聚集群的上方:“这个姿势,你觉得是在做什么?”
镜面很宽,水长乐的双臂呈现大八字。
顾惜蕾:“跳操?伸懒腰?宗教仪式?”
水长乐:……
水长乐放弃互动,缩回手,又盯着蚂蚁看了一会,眉头一挑,将双掌放在蚂蚁团下方的镜子边沿,略一用力。
镜子纹丝未动。
难道猜得不对?水长乐纳闷。
水长乐视线转向一旁呈直角的白墙。顾惜蕾的手电光恰好落在白墙上,隐约能看见,有一块镜面大小的墙壁,落灰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