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和大众说明自己曾对和翁青松的父子关系信以为真。因为这条消息出来,介时的重点,并不会是翁青松的欺骗,也不会是你很傻很天真,而是——你父亲到底是谁。”
明星的身世问题,向来是众人津津乐道的八卦。
比起已故之人生前为恶,大众自然对当红顶流扑所迷离的身世更感兴趣。
毕竟在娱乐至死的当下,扒出死人做过多少恶事,网友也无处发泄,总不能对着死人鞭尸。
但扒出顶流的父亲,对网友而言,便是极有成就感的事情。
芒安石双手插兜,无奈却也理解:“也对,不说误解,这把柴火添得无关紧要;说了误解,又让事件焦点转移了,我真是多余。”
“不是的。”水长乐打断芒安石的自怜自哀,“我不让你发文,是不想让你受到伤害,再去承受陌生人的恶意。”
芒安石怔怔地看着水长乐。
夜风带着海水的缱绻,却比不上对方眼中的温柔。芒安石目光灼灼地盯着对方,想要将这份温柔独自占有和私藏。
水长乐被盯得脸颊发烫,这等情和境都特适合做些“情不自禁”的事情。只可惜水教授感情方面仍是新手,有心无力,最终只能选择最舒适的十指相交。
右手探入芒安石的口袋,摸索对方手指的温热,却被一硬物割到指肚。
水长乐一愣,芒安石也反应过来,半晌,抓住那硬物不松手,红晕可疑地从耳垂蔓延到脸颊。
“藏着什么?”水长乐笑着问道,心底已经猜到七八。
“嗯,名……名片,对,名片。”芒安石支支吾吾道。
水长乐低笑一声,将对方的手连同“名片”带出了口袋。
硬卡片上,赫然是自己进节目组当天拍的证件照,统一的白衬衫,浅蓝领带,面带微笑。
乖巧得仿佛刚踏入大学校园的大学生。
“名片?”水长乐揶揄道。
芒安石的脸更红了,嘴唇翕动半天,也想不出合适的理由。
水长乐不再逗对方,伸手从另一口袋里掏出芒安石的手机。
“想要照片的话,我拍张给你不就好了。”水长乐笑着解锁对方手机,手机密码是芒安石生日。
然而下一秒,跳出的手机桌面赫然是自己。不是舞台上,也不是综艺录制时,紧闭的双眸和素色的床单,赫然是自己睡着时。
“我……我……”芒安石更辩不清了,脸蛋已经红成了一颗火龙果。
水长乐想了想,又划开相册。
近期的照片列表里,赫然躺着两三百张自己的照片,近照、远照、素颜、舞台妆,种类多得水长乐以为是自己遗失的手机。
“不是……我……我……”
芒安石彻底成了一个结巴。
水长乐没有追究,磨搓着手机屏,将相册划掉,而后点开手机的前置镜头。“来,我们合照一张。”
芒安石没料到水长乐没有追究,也没有打趣,整个人像只犯错的萨摩耶般呆傻地站着。
水长乐伸长手,微微倚靠着芒安石,将两人都置于镜头内。
小道没路灯,只有微弱的天光,可屏幕上两人的五官轮廓依旧清晰可见。
水长乐看了眼成片,除了芒安石表情有点呆滞,没有毛病。
“呐,好了,要照片找我就好,下次别破坏公共物品了。”水长乐笑着将手机塞回对方口袋。
芒安石想辩解两句,照片是要被处理掉废弃的道具,没有破坏公共物品。
但到最后,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和身旁的人,牵手走在小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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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是漫长的。
别墅房间门,水长乐和芒安石说,如果明天等不来助燃剂,他便化身另一把火,彻底搅乱局势。
芒安石疑惑,水长乐和翁青松并无太多交集,翁青松想签水长乐,一方面看中对方样貌出众有星味,更重要的,则是想签水长乐来牵制芒安石。
再过段时间门,翁青松或许会把下作手段用在水长乐身上。只是他还来不及展开,便已亡故。
水长乐不以为然:“既然翁青松可以编造‘他是你父亲’这种拙劣却让你相信的谎言,为何我不能编造些‘我和翁青松不得不说的二三事’呢?”
芒安石愣了半晌:“这……不像是你的风格。”
毕竟水长乐身上散发着“正义凛然”“四好标兵”的气质,怎么看都不像会走旁门左道的。
水长乐耸肩:“办法总比困难多。这么做唯一的问题,是担心牵连选秀节目。”
如果他出面,自己作为节目的选手,小虎牙作为节目的导师,哪怕问题的焦点是“翁青松”,也避免不了波及选秀。
“罢了。”水长乐往床上一躺。“船到桥头自然直,说不定明早起床,便有正义之士发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