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石:……
芒安石决定收回对水长乐初舞台上唱《Just one last dance》的评价。
什么服装轻浮,什么感情不充沛,什么舞台表现力差。
完全没有评价到点子上!
水长乐最大的问题,是他走调!
走得纯粹!
走得质朴!
走出了一条丝绸之路!
“芒导师,你觉得,我适合唱哪一种风格?”水长乐见气氛尴尬,主动打开话题。
芒安石很想说,‘你适合不唱’,可看到对方水润明亮的眼睛,充满“真挚”的眼神,到嘴的话都噎了下来。
芒安石揉了揉眉心。
在这之前,他真的以为他昨天是故意找茬,水长乐其实在音乐方面颇有造诣,能够手上弹奏和嘴上哼唱不同调的曲子。
不曾想,水长乐的问题比他找茬的问题严重得多!
“还是慢歌吧。”芒安石思考许久道。
以水长乐的水准,纠正音准都不知要到猴年马月,四天时间压根不够排练舞台。
“来,我唱一句,你跟着我唱一句。”芒安石道。
对于舞台,芒安石有绝对的尊重和野心。
“我在夜里等雪停,我在晨光等鸟鸣,看朱墙上桃花花落花迎,不见你归来喊我名……”
芒安石哼唱道,比说话时略低的音色,性感而悲伤。
本就声音控的水教授愣住。
这首歌,芒安石在演唱会上唱过,让他想起了两个芒安石寂寞等待的漫长岁月,等一个不会回来的人。
如今没了伴奏,没了舞美,清唱的音色更为寂寥,无果的等待化成苦果,堵在他的喉咙里,吞不进去也吐不出来。
“跟着唱啊,分什么神呢?”芒安石愠怒道。他不喜欢眼前人此刻的表情,仿佛在回忆,又好像在怀念。
回过神的水教授急忙道歉,并采用“鼓励加彩虹屁加自我反省”三重其下的方式:“芒导师唱得太好听了,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其他歌手是祖师爷赏饭吃,您是祖师爷亲自下凡做饭。听到你的歌腰不驼了腿不酸了,耳朵都怀孕了!”
水长乐:王大的粉丝彩虹屁语录真好用。
芒安石心道,‘这人屁话真多’,脸颊却微微发烫,正经道:“别分心,跟我唱。”
一个小时后。
芒安石心力交瘁。
水长乐的走调走得固执,走得蛮横,走出了希勒特铁骑侵占欧亚大陆的横行霸道。
芒安石非但未能纠正其跑调,好几次差点被带沟里去。
芒安石没想到,自己想给对方挖坑,最终却被自己坑了。
路过的其他学员听到两人的合唱:天啊,他们已经在尝试改调加双重声部了吗?不愧是芒安石!但我们只是个选秀比赛,不是什么青年职业歌手大奖赛,不用这么卷吧!
在确定水长乐的跑调无药可救后,芒安石对着窗外沉思许久,问水长乐:“你那还有什么原创歌曲吗?”
“原创歌曲?”
“类似于你初舞台《just one last dance》的曲目,大众没听过的。”
水长乐点头。
芒安石:“行,找一首你擅长的,唱一下。”
水教授拿出了自己的保留曲目《军中绿花》。
“寒风飘飘落叶,军队是一朵绿花,亲爱的战友你不要想家,不要想妈妈……”
水长乐唱罢,问芒安石:“怎样?”
芒安石垂眸,水长乐的音色其实不错,像带着羽毛,勾得人心痒痒。
芒安石:“这首尚可……不过我想知道,这首歌的原调是什么?”
水长乐找出白纸,迅速将简谱和歌词抄下。
芒安石看完:“这跟你唱的,真的是一首歌吗?”
除了歌词,可以说没有丝毫关系。
水长乐大言不惭:“我的嗓子会随心所欲对曲调进行改编。”
男主温峥弹琵琶都能弹出电音和混响的效果,他有个能改造曲子的喉咙也可以算小金手指吧。
芒安石接受对方是个“走调王”的事实,翻过纸笔,开始写简谱。
“你在写什么?”水长乐问。
“把你刚才唱的曲子写下来,就当改编曲目了。”
水长乐沉默,没敢告诉芒安石一个悲伤的事实。
芒安石记完曲调,自顾哼唱了一遍,水长乐在一旁听着,惊讶道:“这是什么歌?”
芒安石:……
“就是你刚才唱的那首《军中绿花》。来吧,我们合唱一遍,我再来分谱。”
水长乐点头。
两人一起哼唱了四句后,芒安石沉默了。
“怎么忽然不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