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ust one last dance
Before we say goodbye
When we sway and turn round and round and round
It’s like the first time……”
舞台上, 水长乐坐在钢琴前,自顾弹唱。
或许是演播厅上方的冷气太大,水长乐轻薄的上杉如水般轻轻荡漾, 趁得脖颈上的玫瑰纹身也鲜活起来。
芒安石不由盯着那修长的脖颈,颈上的玫瑰仿佛飘起花瓣, 一瓣瓣落到芒安石心头,化成了不可名状的妄念。
一旁的翁静看了眼芒安石, 又看了眼选手资料上的导演备注——【该选手为自闭症人设】
“呵”。翁静没忍住轻笑一声。导演认知里的自闭症长得跟个魅惑花妖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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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长乐还算顺利地将《Just one last dance》弹唱完毕。
他松了口气, 站起身,重新走到舞台中央。
评委席的众人神色各异。
水长乐心底惶惶不安,对于自己唱歌走调的事实,他有清晰认知。不过有骆陵的“珠玉在前”,评委应该做好心理准备了。
第一个开口的是zkk组合的实力女唱将曾雪:“这首歌我没听过,是你原创的歌曲吗?”
水长乐摇头:“是几年前无意听到一对男女哼唱, 觉得很好听, 便记下了谱子。”
曾雪点头,继续道:“只是听到哼唱就记下吗?你既有音乐天赋,还很有想法。”
水长乐困惑, 他表现出什么音乐想法了?
曾雪:“你可以一边弹奏曲子, 一边哼唱完全不同调子的音乐,二者还能完美融合,贡献出杰出的视听盛宴,很棒!我看好你!”
水长乐:……
在确定对方采用的是平铺直叙的夸赞而非夹枪带棒的反讽后, 水教授欣然接受谬赞。
总不能自己说——“你有没有想过, 我就是纯粹走个调?”
导师翁静拢了拢披肩长发,视线中带着探寻地问道:“你弹唱这首歌时,我感觉的一股非常悲伤的情绪, 你当时心里在想什么呢?”
水长乐:……
这些音乐天才到底知不知道,对于他这类人,弹唱一首歌已经用尽他的洪荒之力,脑海里只有不要弹错、歌词要跟上音乐,哪里还有多余心思。
可对方问了,自己也不能答:什么都没想吧。
于是,水长乐将歌词用自己的话概述了一遍:“我当时想着,如果天亮后就要说离别,那就让时间停留在这渐冷的冬夜,和所爱之人,同初次见面般,紧紧拥抱,意乱情迷……”
翁静点头,问一旁的芒安石:“安石有什么要评价的吗?”
芒安石脸色不佳。
在听到水长乐“充满回忆”地怀念前男友时,芒安石的心情莫名跌到谷底。一想到自己只是歌中人的替身,芒安石心情更差了。
芒安石:“我觉得这是一场糟糕透顶的表演,根本不配出现在选秀赛场上。”
语出,惊四座。
之前,芒安石点评虽毒辣犀利,却也不会沉痛打击选手的自信,更不会采用全盘否定的句式。
芒安石看着舞台上不以为意,仍微笑和他对视的人,心中的愤怒更甚。
他只是对方转移情感的“偶像替身”,所以他的评价无需在意?
歌是唱给前任听的,爱是表达给前任的,其他人只是他们爱情的旁观者,没有什么资格指指点点。
“唱一首和前任依依惜别的深情歌,却穿了一身‘来吧宝贝一夜情走起’的轻浮服饰,你对舞台没有基本的尊重。”
“弹着情感充沛而有技巧的钢琴,却唱着平淡沉闷的曲调,你对音乐没有准确的表达。”
“既然想表达对前任依依不舍,弹唱时却表现出‘早死早操生吧我的前任’,你对表演没有丝毫的领悟。”
三个没有,斩钉截铁,演播厅和候场室的温度都降到冰点。
演播厅内,几名导师面面相觑,这明显有私人恩怨在里面吧?
候场室内,已经上场的选手拍拍胸脯,庆幸没有得到如此毒辣的点评;未上场的选手惶惶不安,担心自己被芒安石评价后,会不会泪出痛肠。
水长乐看着义愤填膺的芒安石,不知为何,感觉像看到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他举起话筒:“我的表演让芒导师感觉愤怒,我很自责,但这是我目前能力下能拿出手的最好表演。今后我一定更加努力,争取能展现出让芒导师满意的舞台。”
水教授也算修过《说话之道》的男人,一番话下来,让现场的气氛又重新回温。
芒安石抿着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