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长乐清楚,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有成百上千个暗卫在护皇帝周全。
他记得原书中,皇帝微服私访时,也遇见了不开眼的刁民恶霸,丝毫不惧男主光环,纷纷上前作恶,最终全部下场凄惨。
水长乐看着丢玉青年,虽然看起来脑子不太好,却也罪不至死。
眼看镖师们的手真要往芒安石身上招呼,水长乐道:“且慢”。
水长乐在大堂中环视一圈,终于明白青年为何会选择他们杀鸡儆猴。
这客栈的客人全都奇装异服,有戴着渗人面具的,有背着两米长长刀的,有手腕上缠着一只细蛇的,也有浑身黑纱遮得严严实实,只露一双眼睛的。
这群人就该出现在武侠小说,而不是古代言情里。
水长乐视线扫到坐在角落的红发男子,心下了然,也有了主意。
“这位仁兄,您确定您的红玉始终在房内,没有随身带出?”
“是。”
“房外可有守卫看护?”
“有。”
“既然如此,仁兄为何会认为红玉是被人所偷呢?”
青年:“不是被人所偷,还能是被老鼠叼走不成?”
一直在一旁端茶添水的掌柜道:“客官,这胡话可说不得,小客栈以干净卫生见长,蚂蚱蟑螂都休想靠近,更莫说老鼠!”
水长乐故作神秘:“或许不是生物呢?”
青年看着水长乐,这青年长得十分美貌,为何说的话让人忍不住毛骨悚然。
“不是生物,还能是妖魔鬼怪?”青年嗤笑道。
水长乐压低声音:“这天香镇虽一片繁华,可其历史上,乃是六国交界处,常年战火绵延。有句诗怎么说来着,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虽说距离战火年代已久,但曾经数百万的亡灵,可并未悉数投胎。”
青年哆嗦了一下,面色苍白。
倒不是水长乐胡编乱造效果好,而是天香镇的历史确有其事。水长乐也并非从原书中得知,而是之前在茶楼时,听那满嘴夸大其词的说书先生所说。
这青年之前也在茶楼,自然也听闻了同样怪力乱神的传说。
“你不会想说,我那玉是被鬼偷了吧?”青年愠怒道。他虽惧怕鬼怪,却不会被如此荒唐理由所搪塞,从而既往不咎。
水长乐摇头:“倒也不是偷,我这人呢,恰好略懂与鬼神打交道。这镇上确有不少鬼怪,但在当今天子的皇恩浩荡下,全部积极进取,精忠报国,与人为善。”
正被镖师的刀抵着后背,思索要不要让暗卫把这群人斩尽杀绝的芒安石:???
在场众人也云里雾里,不知水长乐到底是想渲染恐怖氛围,还是想营造搞笑气氛。
水长乐伸出双手压了压,示意众人安静:“让我问问,小鬼怎么说?”
“你们知道这位先生的红玉去哪了吗?”水长乐仰着头,对着上方虚无处问道。
风平浪静。
客栈内的蜡烛没有熄灭,桌椅没有晃动,甚至连挡风的竹帘都未摇曳分毫。
本以为水长乐要装神弄鬼的众人沉默。
“我问到了。”水长乐煞有其事道。
“问到了?”青年不可思议,感觉自己被糊弄,“你若要跟我说,鬼告诉你,那红玉修炼万年,今日正好成仙飞升了,我是不会信的。”
水长乐笑了声:“想象力挺丰富哈。小鬼告诉我,他今日闲来无事,对红玉起了赏玩之意,之后随手将其丢到别人身上,忘了放回阁下屋内了。”
青年自然不信水长乐能与鬼神通话,但这红玉不见得的确蹊跷,镖师一刻不离把守,怎会莫名从房中丢失。
“那这红玉到底在哪?”青年问。只要能找回红玉,他既往不咎,更不在乎用何手段。
水长乐又对着空气“交流”几句,一本正经道:“小鬼说,他放到和红玉最匹配的人身上了。”
“谁。”
水长乐伸出手,指了指坐在大堂角落的红发男子。
几名壮汉镖师围住红发男子。
红发男子十□□的少年模样,看起来亲切无害,而其身旁跟着一身高两米二,如同一座山丘的壮汉。
“我?”红发男子面露惊讶,用手指戳了戳自己鼻头,看起来天真烂漫。
“是你。”水长乐微笑道。
他可不会被红发男子天真无邪的模样所欺骗。
这位可是原书中占据不少笔墨的配角,准确说,是女主洛清澄池塘中的一只鱼。
红发男子名叫邵步云,长着一张娃娃脸,实际已过十而立的年纪。其真实身份,是江湖知名侠盗,专门劫富济贫,盗窃之后便会留下一把新鲜菖蒲草,因而得名“北齐菖蒲”。
其身旁的壮汉名叫熊,看身形以为是个武林高手,实则外强中干,弱不禁风,主要负责帮菖蒲大侠销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