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一个人,要从地板向床上爬。
妻子已经吓得神志不清,满嘴碎碎念,说话颠三倒四,孔岛也并未好多少,胸口随时要炸开,他强忍着给心腹下属致电,让其来善后。
此刻,缓过神的孔岛叹气:“最近真的,好多邪门事情哎。”
孔岛的话让阮岳心生疑虑。他和孔岛最近同时遇到不少离奇事情。若较往常相比有何不同,大概便是遇到芒安石。
阮岳沉下脸。
现如今想来,这人出现得好生离奇。他来之后,怪事便不断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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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内。
水长乐和芒安石敲定好“复仇大计”。
芒安石放下手中的方案,饶有兴味的盯着水长乐,盯到水长乐忍不住:“你干嘛?”
“我在思考,人变成鬼后,自学能力那么强吗?生前完全没接触过的知识,也可以轻松通晓。”
芒安石说着,手指在纸页上轻敲。水长乐信手拈来的金融词汇,连他都觉得生涩难懂。要知道,水长乐亡故时,才刚成年不久,学的还是通识教育,况且阮文生前学业也不突出。
除了长相,他难以在水长乐和阮文之间找到共通点。
水教授如今说谎的水平日益见长,没有慌乱,一脸坦荡道:“学无止境嘛,尤其像我这种求知若渴的人,哪怕变成鬼,我也会孜孜不倦摄入新知识。”
芒安石耸肩,的确,水长乐平日老喜欢窝在沙发上看财经新闻,最喜欢的地方也是书店。
两人正开玩笑,芒安石的手机铃声响起,看了眼来电显示,是阮岳。
三分钟后,芒安石挂断电话。
“阮岳说要来拜访我?”芒安石疑惑。
水长乐:“典型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阮岳的行动很快,二十分钟后,便出现在房间门口。芒安石客气地表示要请阮岳去酒店顶楼的旋转餐厅,阮岳却表示喝杯茶便走。
两人在房间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些客套话。
芒安石和水长乐对视一眼,猜不透对方用意。拜访得如此忽然而急切,还以为会有重大事项,兴师问罪或者洽谈合作。结果阮岳进屋至今,都是些嘘寒问暖和日常马屁。
水长乐盯着阮岳看了一会,对芒安石道:“安石,你找个理由去洗手间或者出门一下。”
芒安石很快心领神会。想要知道对方真实用意,自然要在对方独处的情况下。
芒安石一秒进入状态,侧过脸,用手挡面,忽然剧烈干咳起来。
“安石老弟你没事吧?”阮岳关切道。
芒安石摆摆手,解释道:“可能对蒙吉州的气候还是不太适应,昨晚又吃了点本地羊肉,现在嗓子干得像吃了两斤面粉。”
阮岳连连点头:“这中西部空气干燥,确实不宜居。”
芒安石捂着肚子:“阮老板,不好意思了,您自己先喝点茶看看风景,我可能要去解决点私人问题。”
颇懂察言观色的阮岳立马明白,芒安石估计要拉肚子,急忙道:“这房间视野开阔,我欣赏一会。”
随着“蹬”一声,洗手间门被反锁,阮岳原本的和颜悦色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和算计的神情。
他站起身,缓步在房间走了圈,确认洗手间门关上,中间隔断的玻璃墙也被卷帘遮挡得严丝合缝后,阮岳来到了睡卧区。
他不理解芒安石孤身一人,为何还要订双床,不过与他何干?
他细细地观察着每一个角落,最终将视线落在了床头柜上。
两张床左右各有一床头柜,都是紫檀木打造,对称地摆放着两盏法式台灯。
阮岳走到被单相对凌乱的床边,从口袋里掏出一物件,将手探入了床头柜下和地面悬空的空间。
整个过程不过十几秒,完成一切后,阮岳坐回茶桌边,看了眼依然闭合的洗手间,抿嘴一笑,自认神不知鬼不觉。
他不知道,从头到尾,水长乐都站在他的身边,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洗手间传来冲水声,阮岳摆正身体,装作从未离开座位的模样。
芒安石重新落座,水长乐直接道:“你在洗手间表演期间,阮老板与你的床头柜展开了一段亲切友好的交流。”
芒安石听着,面上却毫无反应,继续与阮岳说着客套话。
不久,阮岳便已事务繁忙为由告辞。
阮岳前脚离开房间,芒安石便按照水长乐的提示,寻找到了阮岳留下的“礼物”——一个监听器。
水长乐可以肆无忌惮开口:“完了,芒少爷,你暴露了呀!”
芒安石拿着监听器,不方便开口,只得拿起手机,打开备忘录。
【只装了这一个?】
“对。”
【挺好,我们刚还烦计划如何实施,这不就有人羊入虎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