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赵怀威拱拱手,漆眸中蕴藏着不可掩饰的锋芒:皇上到底有没有在这中间弄鬼,这一他就可以确定。
倘若方才的猜测为……
他,不会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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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一位男子执缰策马,立于西北军阵列之首。
颀轻捷的背影,不比北戎的野蛮威壮,偏出一种无与匹敌的锋锐之气。如同一柄利刃掀起凛冽冷风,直插敌人咽喉。
不少人望着他的背影,互相切切私语。
“将军,这位是?”
赵怀威身边的亲兵,问出不少人心中的疑惑。
北戎来犯者不过数千人,十五万军队不必全部出动。赵怀威到底放心不下谢蕴的安危,抽调西北军中最精锐者,用以迎敌。
是以,面对着身边的熟人,赵怀威并未隐瞒。
“此乃淮安王世子?”
淮安王世子?亲兵们一瞬间明白谢蕴的身份,目光灼灼地凝望着他的背影。
“世子殿下,和咱们一同作战么?”
“是。”
赵怀威捋着胡须,不着痕迹轻叹一声。让谢蕴以领军的身份出,是人一道商量的结果。
北戎倘若有刺杀他的心,定会熟知他的身形姿貌。下把自己置于显眼之处,就北戎上不上钩。
如今却有提振士气之效,也算无心插柳柳成荫。
极目青空,烟霭弥漫。
天际浮起一条漂浮的黄线,那是北戎的人马掀起阵阵黄沙。他们骑着马,叫嚣着,朝西北军的驻地来,散发着掠夺的凛凛凶气。
照理说,十五万西北军,护住谢蕴一人的安全绰绰有余。但不知为何,赵怀威总有种莫的不详之感。
他望着谢蕴轻捷的背影,眉心不安地跳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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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阿妩正在端坐自己的书房中,提着笔在宣纸上写着什么。春袖则立在一旁,安静地为她磨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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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一阵风吹开菱花窗牗,吹得桌上的雪浪纸翻飞落地。
“啊呀。”阿妩惊叫一声,笔尖在纸上氤开一个墨点子。
春袖连忙,连忙把落下的纸捡起来,放在桌上用白玉镇纸压住。不之间,她瞥到纸上的几个字,连忙别开眼去。
“你到啦……”
阿妩以拳抵唇,不自然地轻咳一声。
她下写的,是给谢蕴的信,有不少诉说想念的亲昵之语。春袖去,怪有些不好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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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只到几个字。”春袖也结结巴巴道。
她到底是个云英未嫁的少女,没经历过情爱之事。从前只知道世子对唐姑娘的一片情深,没想到唐姑娘对世子的感情,也并不浅。
“唐姑娘,您很想世子吗?”
两人原本只是点头之交,可是经历过前几日皇宫中的惊险,关系突飞猛进。阿妩就也没想着隐瞒。
“从前三两天就能见上一面,这下子好久不见,倒也怪想的,不然写信做什么呢。对春袖,你可知世子去西北,是为什么?”
春袖点点头,又摇摇头:“只知道,是赵将军请世子去的西北,据说是有事相商。”
“赵将军?”
阿妩只知道一位赵将军,便是在驻扎西北边关的守护神,从前是淮安王的旧部。
“有赵将军在的话,他应当是很安全罢?”
不知为何,说出这句话之时,她的纤手毫无征兆地抖一抖。笔尖氤氲出一个墨点,滴落在雪浪纸上。
“唉。”
阿妩可惜地叹口气,这下子,这张信纸就白写。
“笃笃笃——”
便在此刻,响起一阵敲门声。旋即,陈霁星大步推门入:“表妹你在做什么?可有闲暇么?”
阿妩立刻把白玉镇纸盖在信纸之上,以做遮掩之。
“发什么事?”她问道。
“咦,叶姑娘也在啊。”陈霁星状似无地感慨一句,又望向阿妩:“有人指道姓说着见你。”
“是谁呀?”
阿妩的注力立刻吸引走。
方才心中涌动着莫其妙的不安之感,如同错觉一般,忽略到不知哪个角落。
“啧啧。”
陈霁星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扇子,“啧啧”两声:“不知你请来哪位大罗神仙,人家把姑父姑母的遗物送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