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告诉我,世子他是因为什么事情耽误了呀?”
阿妩此问别无他意,单纯只是好奇而已。世子一贯最为信诺,又是什么样的突发事件,能让他迟来呢?
洛书闻言,目光却有些迟疑。
他思量了片刻,在一言不发与和盘托出之间取了中值:“听说是和西北的事情有关。”
阿妩恍然——
她还记得之前世子去过西北劳军,想来这次是上一回的后续罢。
“原来如此,多谢。”
阿妩得了答案后不再追问,而是放下了车帘。便也恰好错过了洛书如蒙大赦的神情。
又过了两刻钟,马车到了金明湖。
没等洛书提醒,阿妩就知道到了。只因清凉的水风吹开车帘,入目是接天莲叶,清波千顷。
“哇。”
她低低惊叹了一声。
洛书把马车赶到了一处树荫下:“姑娘,咱们就在此地等着世子到来,您看如何?”
阿妩自然没什么异议。
金明湖的岸边,停着各色的游船。从采莲的轻舟,到雕梁画栋画舫,令人目不暇接。
“姑娘可以先瞧瞧,待会儿想乘哪条船游湖?您放心选,世子都提前打点好了。”
阿妩闻言,再一次感佩起谢蕴的贴心。
与此同时,她也一一打量起了每一艘游船来。
其中,那艘最为精致的三层画舫,很快吸引了阿妩的注意。非是因为它的华丽,而是因为在船前大声喧哗的一群人。
“上来!”
“哥几个花了那么大笔银子租船,怎么不能让你上船了?”
“收了银子,还搁这儿拿乔是吧?”
几个身着锦衣,举止粗俗的男子正面色不善地叫骂着。而被他们层层围着的,却是一个年轻的姑娘。
那姑娘身着轻薄的罗纱,眉目间媚态横生。
可被一群人围着,她却泫然欲泣,无助地望向了四周。臂间的轻纱脱落了泰半,露出雪白的膀子,不时被那群摸了几下。
而被她的目光注视的周遭之人,却纷纷挪开了视线,恍若未闻。
阿妩看得秀眉直蹙:“这是怎么回事?”
洛书道:“这是船娘?”
船娘?
阿妩的疑惑愈深。
什么船娘,让人摸了身子,其他人竟见怪不怪的?
片刻之后,只闻洛书轻咳了一声:“白天是船娘,夜晚就成了歌伎。”
与此同时,女子的泣音遥遥传来:“几位客人,现在尚且是白日。奴婢们还要养着嗓子呢。”
“啰嗦什么?”
“给你钱了,还不是你大爷?”
阿妩这下彻底听明白了。
白天,金明湖招待游湖的客人。夜晚便有女子唱些小曲,维持生计。而这群公子哥儿们,只付了白日游船的钱,就想让歌伎上船唱曲?
而况,他们对那女子动手动脚,哪里只是想听小曲儿?
分明是欲行更多的不轨之事!
阿妩清月似的眸底,划过一抹深深的厌恶。
她一刹转过头来:“洛书,我等会能不能乘那一艘船?”
洛书迟疑道:“唐姑娘,是想搭救那位姑娘?”
“嗯。”她斩钉截铁道。
眼见着她求救,却无人可应,当真使人悲哀。若是自己能包下那艘画舫来,想来那些公子哥就没理由纠缠。
她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洛书。
不知为何,洛书的眉目间却闪烁着奇异的神色,古怪地望着她。
洛书当然觉得古怪了。
他方才说那姑娘是歌女,实则哪里是歌女那样简单,分明意有所指,暗示的是风月之地的女子啊!
难道,唐姑娘没听出来?
那可怎么办啊?
一会儿世子和唐姑娘游船之时,身畔还要站着个唱小曲的?洛书光是想一想那画面就浑身别扭。
恰在此时,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发生了何事?”
谢蕴策马而来,风盈满了他锦衣袍袖,说不尽的意态从容。可他眉目间却是疏淡的,唯独见了阿妩,才漾开一点温度。
“府上突然有事,姗姗来迟,是谢某的不是。”
阿妩摇了摇头,没有像从前那般回应。他们之间,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再说些客气话反而古怪。
她只回答了第一个问题:“世子,我想坐那一艘游船。”
纤如葱根的指尖所向,恰是歌女的方向。
此刻,那几个公子哥儿把歌女团团围得更紧,不时有不堪入耳的词句飘来。
谢蕴的剑眉不禁微蹙。
阿妩飞快将方才的事陈述了一遍,末了补充道:“我虽然看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