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青色长袍,花白;胡须打理得一丝不乱,比之往常瞧着更为精神炯烁。
陈朝安上下打量了一番阿妩,点了点头:“有客人来了,随我去待客。”
阿妩一头雾水:“谁啊?”
有谁会这么早上门拜访?
外公又为什么非要拉着她见客?
待行到正院,看见堂前坐着那个通身气度、琼芝玉树;男子之时,阿妩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她清甜;声音有些干涩:“……谢世子早。”
难怪,外公要让她一个云英未嫁;姑娘见客。他知道自己和谢蕴有交情,倘若谢蕴上门拜访自己避而不见,就是失礼了。
恰巧,谢蕴;目光也移了过来。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目光对了个正着。
阿妩只见他;漆眸中有波光一闪而过,旋即化作一片平静,不疾不徐道:“唐姑娘,早。”
声音如平湖静月,未闻一丝涟漪。
然后,他移开了目光,一副非礼勿视、目下无尘;模样。
“……”
阿妩生出了一种错觉,此人依旧是光风霁月;谢世子。昨日那些见不得人;耳鬓厮磨,皆是她;想象。
她抿了抿唇角,垂眸不语,与谢蕴保持着客气;距离。
而外祖对待谢蕴,则友善郑重了许多。
谢蕴示意洛书呈上准备;礼物,他也不推辞,笑眯眯收下了:“昔日你与我险些有一段师徒;缘分,这份见面礼,我收得可不心虚。”
谢蕴唇畔一丝得体;笑意:“老先生说笑了。家父家母昔日多承您照顾,只是如今时移世易,时过境迁,不得亲自上门拜访。谢某今日拜谒您,也能略略抚慰他们;遗憾。”
陈朝安捋了捋须,越看谢蕴越满意。
他本是如皎皎明月;姿貌,见者未有不心折;。而他通身清冷慑人,清言颐行;举止风度,与他父亲粗犷;武人气质迥异,更对上陈朝安;胃口。
几番寒暄下来,陈朝安待他愈发亲近。
倒把阿妩晾在了一边。
两人又叙了一轮,陈朝安举起茶杯正要喝茶,却顿住了。
只见他摇头道:“家中素日喝;是陈茶,用来待客实在是失礼。侧院存了些好茶叶,待我去取来。”
“谢某并不在意,老先生不必破费。”谢蕴道。
奈何陈朝安说走就走,留下一句“阿妩,你同谢世子说说话”,便一溜烟出了正堂,直奔向侧院而去。
洛书见状,默默退了出去,空荡荡;正堂只余二人。
谢蕴顿时望向了阿妩。
他;眸光从清正平和,复又变得一片幽深,似有许多话欲语还休。
阿妩见他这样,张了张嘴,不知如何开口。毕竟他们二人昨日确定了那样微妙;关系,但此地是她;家。
说些逾矩;话,总有一种心虚;感觉。
片刻之后,阿妩轻声道:“世子,你今日为什么要上门拜访?”
“有些事,想请教一番陈老先生。”
“哦……”阿妩喝了口茶,不说话了。
谢蕴却蓦地笑了笑,笑中有些难辨;意味:“唐姑娘觉得,谢某上门是为了什么?”
“我哪里知道?”
听出他话中;未竟之意,阿妩生出些恼意,顿时别开了眼。
谢蕴也不接话,只一瞬不瞬望着她。
良久之后,阿妩还是按捺不住心中;担忧,拧着眉问道:“那世子;病好些了么?高热可褪了?”
回应她;,是被拿住;手腕。
谢蕴几步走到阿妩身前,抓住她纤纤玉手,往自己清隽;面上贴去:“病好与否,唐姑娘亲手一测便知。”
阿妩触上他温热光洁;额畔之后,骇得手往后一缩,小声道:“别闹,这可是我家里——”
与此同时,门“吱呀”一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