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命她回去好生休息了。”
罗鸿点了点头:“那夫人应当也知晓,阿妩是承蒙谢世子的救命之恩,才在水中被救上岸来的。”
“我欲把阿妩送到淮安王府,谢世子身边,就说是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夫人以为如何?”
郑夫人的面上露出一霎的空白。
什么叫“送到淮安王府”?
待她反应过来,当即高喝一声:“不可!”
倒把罗鸿吓了一跳:“夫人何出此言?”
郑夫人捏紧了筷子:“阿妩她到底是国公府出来的姑娘,传出去与人做妾,恐怕不好吧?”
“那也要看是做谁的妾。世子什么身份?配做他正妻的,恐怕只有今上膝下几个公主罢了。其余的都是高攀。”
郑夫人见从这处说服不了他,干脆图穷匕见:“老爷可是忘了,阿妩可是和元绍有婚约在身的。”
罗鸿顿时不说话了。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望向郑夫人。约莫是没料到,作为郑月秋的姑母,不仅不帮侄女说话,反倒撮合起罗元绍和外人。
刹那间,郑夫人被那道目光激怒了。
呵。当你们国公府是什么风水宝地,值得郑家女一个个上赶着倒贴不成?
做了当家主母多年,郑夫人的养气功夫颇深。怒意半点没显露,还做出一副循循善诱的模样:“老爷,这可是元绍他娘走时许的婚,京城上下也有不少人知道的。”
“咱们元绍在国子监读书,也是个读书人。这等悔婚之事传出去,对他声名是多大的打击?他往后该如何在士人中立足?”
罗鸿缓缓抚着胡须,眼中从惊愕转为沉思。
是,是他想浅了。
他们英国公的下一代,是要从武勋转文臣的。文人间那些清高的狗屁规矩,也不得不注意着些。
要让元绍那些同学知晓他的未婚妻予人做妾,他岂不成了抬不起头的王八?
不妥,实在不妥。
只是阿妩那丫头容姿绝佳,连谢世子那般自持之人,也忍不住多瞧了一眼又一眼——那天,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真是可惜啊。
搭上淮安王府的机会千载难逢,只能眼睁睁错过了!
他抬头只见郑夫人目光灼灼望过来,还在等待答复。
罗鸿不自在地轻咳一声。
他不愿意露出被彻底说服的模样,高深莫测地抚了抚胡须:“夫人说得也有几分道理,此事我须再思量思量。”
多年的枕边人,郑夫人怎不知他如何作想。
只是她也不戳破:“那老爷再好好考虑。”
临走之时,罗鸿还沉浸在方才那阵可惜里。边可惜边琢磨着,该怎么把阿妩送给谢蕴,既不显得国公府过于谄媚,又不坏了亲儿子的名声呢?
他悻悻地叹了口气。
不行,得再想想办法。
-
阿妩浑然不知,自己无意中逃过了一劫。
今夜有星无月。她没有接着写《青梅记》,而是早早熄了灯。柔软的身子蜷成一团缩在被衾里。
白日之事,渐次在脑海中浮现——
临走时,晁正和匆匆赶来见她一面,留下句话:“阿妩你放心,你给师祖的话,我一定帮你带到!”
但是,得了这句承诺,阿妩并未彻底放心。
中药之事,似一柄利剑高悬于头顶。她不能告诉任何人,甚至不能表现出自己察觉了端倪。
但凡暴露,始作俑者为了封她的嘴,不知会行何等疯狂之事。
而国公和夫人,谁又会下手处罚亲子或是亲侄女,为了她一个无甚情分的孤女主持公道?
思及于此,被衾中的阿妩蜷得更紧了些。
不能空等外公来解救她,至少不能在那之前什么事也不做。
她要自救。
阿妩一瞬坚定了起来。旋即,脑中飞快转动起来——离开国公府生活,最缺不得的是什么?
答案显而易见,银子。
只要有一笔银子傍身,不论能不能联系到外公,她都有出路。
只是,她母亲的嫁妆被国公府扣下了,每个月的月例更是杯水车薪,该从何处筹银子呢?
阿妩的目光,忽地落在了木桌上。一沓雪白的宣纸墨迹淋漓,正是她这几日连夜写出来的《青梅记》第一卷。
她清莹莹的眸子倏然一亮。
第二日清早,阿妩趁着门房换班的间隙,从角门偷偷溜出了国公府。徒步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在一处店铺门前停了下来。
匾额上书四个大字——“清荣书斋”。
她迈过门槛,直奔柜台而去。
柜台中的伙计正忙着低头点款。
忽然,一个柔柔的女声传来:“这位小哥,我家公子闲来无事,偶作了一个话本,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