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娃嘀咕道, “三百五当然不够,我可是找三娃借了两千。”说起他的生意经,嘴又停不住了, “做生意哪有那么简单,光有本钱还不够, 还得动脑子, 我聪明,让二妞站我摊边上做了模特, 也辛亏有她在,货卖得可好了。” 话音刚落,大娃就意识到自个闯祸了, 连拍了自己两下嘴巴子,“我这张嘴, 咋就管不住呢。” 沈烈本来只想轻拿轻放, 打大娃几下,给他长个记性, 一听他居然找三娃借钱, 还让二妞做模特, 这火一下就上来了, “好啊你, 自己一个人做倒爷不够,还要拉上弟弟妹妹。”咬牙切齿道,“沈大娃, 你可真是出息了。” 皮带舞的虎虎生风。 大娃张嘴便喊,“妈, 妈!你再不来, 你宝贝儿子的屁股就开花了!” 宁棠慢悠悠地从厨房里走出来, 手里端着炒的最后两盘菜,接嘴道,“我哪有宝贝儿子,儿子我有两,才不稀罕呢。” 没有宝贝儿子,可不就一个宝贝女儿了。 二妞捂嘴偷笑两声,上前献殷勤,娇声道,“妈,我帮你拿。” 宁棠由着她把两盘菜接过去,拿眼睛一扫,“说说吧,到底咋回事。” 她在厨房里忙着做饭,事情属实没听个全乎,只偶尔听到飘来的一两句,说是大娃做倒爷去了。 沈烈咬牙切齿道,“待会再跟你说。”又道,“等我先把这臭小子揍一顿。” 宁棠拿眼斜他,“大过年的,还是除夕当天,你还真准备打孩子啊。” 沈烈道,“别说除夕当天,今天打完,明天我还打,我一天打一顿,打过这个年。”又支使道,“你去把厨房里的擀面杖给我拿来,还是那个顺手。” 大娃是个皮厚的,哪里怕疼,别说沈烈揍他一顿了,揍他十顿,一百顿,他都不带怕的,只是想着都这么大了,还当着弟弟妹妹们的面被打,脸上过不去。 一开始只是故意嚷嚷,现在听说沈烈真的要打他,也来了火气,“你打吧,你打死我,我要吭一声,我就跟你……我就不姓沈。”又双手环胸,气呼呼地道,“当倒爷咋了,你就是嫌我给你丢人了,等过完年,回了沪市,我还摆摊当倒爷去,我有手有脚,自个挣钱,一点都不埋汰。” 沈烈冷笑一声,“不埋汰。”指着二妞道,“你是不埋汰,那二妞三娃呢,让二妞给你做模特,还在她学校门口摆的摊,你就不怕丢你妹妹的脸。”又指着三娃,“还有三娃,一下借两千块钱,你让他队里的人咋看他,不得想着三娃出息了,我们一家子都是吸血蝗虫,扒着他吸血。” 大娃更气不过,“借是借了,但我摆摊挣了钱,立马就还给三娃了。”至于二妞,这个确实有点理亏,气虚道,“……大不了下回,下回不让二妞做模特了。” 二妞立马接嘴道,“爸,是我主动提起给哥的摊位当模特的,我喜欢当模特,还有很多漂亮衣服穿,挺好。” 三娃也道,“我们两是亲兄弟,亲兄弟哪有什么借钱不借钱的,我的就是哥的。” 大娃一听二妞和三娃都向着他,小尾巴都翘到了天上去,拿眼去斜沈烈,“瞧见了没,爸。” 沈烈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瞧见了,瞧见了你皮痒,你不能仗着弟弟妹妹们向着你,更加肆无忌惮,想不挨打,可以,跟我保证,以后别去做什么倒爷了。” 大娃更不乐意了,“凭啥啊,我喜欢做倒爷,我就爱摆小摊。”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那挣钱的快感,挣钱的满足,一般的词语都形容不出来。 沈烈看他屡教不改,倒吸一口气,抄起皮带,这下是动真格的了。 宁棠赶紧喊道,“等会!” 沈烈:“别等会了,我来不及揍这小子了。” 宁棠道,“你要揍他,也得有个正当理由吧。” 大娃双手环胸,气呼呼地道,“就是,我都不知道我自个哪里做错了。” 这话倒把沈烈给气笑了,“你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好,我告诉你,第一,你摆摊,与民争利,第二,你拉上弟弟妹妹一起摆摊,拉他们走坏道,第三,你摆摊耽误学习。” 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沈烈想了想,又道,“估计大虎也一起了吧,你们两从小就好的跟穿一条裤子的亲兄弟似的,我不信这事他没参与。”嗤了一声,“这事过完年我就跟齐营长和他媳妇说去。” 大娃听着直皱眉,挠挠后脑勺,啥叫与民争利啊,他不也是民么,还有拉二妞三娃走‘坏道’,这哪是坏道,挣得的钱没少分给他们,他两那衣服都是不缺的,如今沪市的衣服卖得多贵啊,二妞那一衣柜的衣服,多惹人羡慕。 又听沈烈说,要跟齐营长和曾心兰告状,连忙大喊,“可别,你要告状,你,你就是小孩子,告状精!” 齐营长和曾心兰更没那么好说话,要是知道了,齐家指不定咋闹呢。 沈烈乐了,“那我就当一回小孩子,告状精。” 还是那句话,大娃不怕自己挨揍,就怕连累别人,一听这话,脸都气青了,直嚷嚷,“妈,你看爸!” 宁棠扫沈烈一眼,“我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