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要过年了, 今年家里的头一件大事不是别的,正是安装电话。 老这么来来回回的写信,麻烦不说, 中途还得耗费好几天时间。 倒不如安个电话, 以后有啥事打电话就行, 方便多了。 三娃在的海军游泳队训练基地里就有电话,大娃和二妞学校门口也有小卖铺能通电话,五毛钱打一次, 说贵也不贵, 说便宜也不便宜。 于是沈烈就找人在家安了一部电话。 电话是红色的, 线圈是透明的,沈烈拿起电话, “咱们试一下这个电话能不能用。”问宁棠, “你说打给谁?” 宁棠道,“打给三娃。” 海军游泳队训练基地的电话,三娃第一回走的时候,就已经要到手了。 沈烈从屋里把写了电话号码的纸拿出来, 拨了号, 电话哔的一声就接通了, “你好,这里是海军游泳队训练基地, 请问您找谁。” 沈烈说,“同志你好, 我找你们游泳队的沈向东同志,我是他爸。” 一听到是队里金疙瘩的亲爹, 接线员立马正色道, “我这就帮您通知沈向东同志。” 然后电话那头就没声了, 过了一会,电话再被拿起的时候,就是三娃的声音,他的声音中透着一股疲惫,“喂,爸。” “嗯。”沈烈应了一声,问,“咋了,刚训练完?” “对。”三娃道,又问,“这是咱家的电话吗,新安的?” “嗯,刚安装好,头一个就给你打了电话。”沈烈道,“荣幸吧?” 三娃乐了,“荣幸荣幸,不过爸,能不能让我听听妈的声音,都小半年不见了,怪想她的。” 沈烈:“见妈忘爸的小兔崽子,得嘞,我这就帮你把电话给她。” 宁棠接过电话,促狭道,“哟,这不体坛小将嘛,我咋这么荣幸能接到你的电话。” “妈——”三娃拉长了声音,说完自个也笑了,“就我,还体坛小将呢,我是体坛小将,那你就是体坛小将的妈。” 宁棠笑得眼角弯弯,“哎,在那边咋样了,训练累不累,今年过年回家不?”一连问了三个问题。 三娃一一回答,“我在这边挺好的,跟往常一样,训练好累。” 话音刚落,宁棠就听到话筒旁边有个年轻男声响起,“阿姨,你就听他吹吧,我们训练累,他可不累,他游一个身位等于我们游两个身位的。” 宁棠乐了,大声道,“你是三娃的队友吧。” 电话那头又应了一声,“是的,阿姨,您寄来的芒果干、生腌、海苔、鱼干,三娃都分给我们吃了,可好吃了,尤其是那个什么鱿鱼干,晚上我们训练回来,就拿几只鱿鱼干到厨房找大师傅帮我们烤了,撕成鱿鱼丝,蘸点酱油,配雪花啤酒喝,哎呀妈呀,那就一个字,绝。” 宁棠更乐了,“你们喜欢就行,下回我还给你们寄,最喜欢鱿鱼干是吧,成,我给你们寄两大包过去,保证个个都有两个巴掌大。” 电话那头发出一连串的笑声,显然开心的不行,连声应道,“哎呀,太谢谢您了,礼尚往来,阿姨你看你喜欢什么沪市特产,告诉我,我给你寄过去。” 宁棠道,“害,不用,三娃跟你说了吧,他哥哥姐姐们都在沪市,平时没少给我寄东西,我家里放的都是沪市特产,什么城隍庙梨膏糖、五香豆,高桥松饼,我这都有呢。” 电话那头惋惜了一声,“啊,那阿姨你看你还缺点啥不,你跟我说,我铁定给你寄过去,嘿嘿,只要你多给我们寄点鱿鱼干就行。” 宁棠还没接话呢,三娃在一旁不乐意,“季安国,这是我妈还是你妈,去去去,边儿玩去,别影响我跟我妈打电话。”嘀咕一声,“电话费贵着呢。” 季安国这才把听筒还给三娃,“喏,给你。”又喊了一声,“阿姨,咱们回见啊,下回你来沪市记得找我,我做东,请你到老正兴,咱们吃正宗的本帮菜去。” 宁棠被他逗得笑得合不拢嘴,跟一旁的沈烈道,“三娃这个队友有点意思。” 三娃在电话那头大喊,“他才没意思呢,妈,你看看我,我有意思。” 宁棠乐了,“好好好,有意思的三娃,你准备跟你妈我说点啥。” 三娃想了想,接了上回没说完的话头,“今年过年我回家,不过只在家呆一周,初七一过就回去了。” “为啥?”沈烈在旁边问。 三娃腼腆一笑,“过完年,我们教练要带我到国外比赛。” 老外可不过春节,临近比赛,三娃还能回家过年,想必在他教练那废了不少口舌。 沈烈道,“好事啊。”又道,“那今年春节,你跟大娃二妞他两一起回来。” “嗯。”三娃应了一声。 随着三娃年纪越来越大,参加的游泳比赛也越来越多,奖牌和奖杯、奖金虽然不间断的往家里寄,但他已经很少在沈烈和宁棠面前提起参加游泳比赛的事了,毕竟这事对他都跟吃饭喝水一样了。 这回三娃特意提起了去国外参加游泳比赛,沈烈和宁棠对视一眼,估计不是什么小比赛。 他两还真猜对了,若是这个比赛得了名次,那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