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一下眼皮,大大方方送了出去,这才紧赶慢赶送来。
又叮嘱了几句,若有需要尽管与他提,云祈就把这事全权交给居流和阮城交接,摆弄着庭院内的自行车,好似想起了谁,阴郁翻涌的眼底微缓,缱绻的情愫稍纵即逝。
除了王大夫外,云祈也另寻了几位有名的医者,借了个由头把脉,都束手无策,亦或者是看出了究竟是什么毒素,只是对解毒一窍不通,无奈时间刻不容缓,只能寄希望于王大夫。
把碎骨的事宜都安排妥当,次日一大早他便乘着马车往符府中去,心心念念着那道清俊出尘的身影。
实际上,以他如今愈合的程度,换药早就可有可无,醉翁之意不在酒罢了。
“知杭。”云祈迈过门槛,瞥见在院落在闲庭漫步,专心致志地捧读书卷的俊逸书生,神色微动。
陆知杭负手而立,一席青衫犹如玉立的修竹,右手捧着典籍念念有词,听到云祈的声音只是稍稍侧过脸来,飞挑入鬓的长眉下,乌木般的眸子笑意浅浅。
“这才辰时刚过,就来换药了?”陆知杭放下手中的书册,眉眼含笑。
云祈一见他,方才抿紧的最近也不自觉地跟着弯了弯,神色缓了缓,淡淡道:“晚些时候有要事,未时就得回去了。”
昨夜王大夫特意交代了,今日未时就得到静室内等候,若是顺利的话还得施以银针,配着解药一同解这碎骨毒。
他九月就要归京,离分别不过短短半月,哪里舍得与陆知杭多分别一时半载呢?
陆知杭将书册随手放在石桌上,走近了看才发觉云祈眉心处的伤痕脱了痂,他视力好,那淡淡的竖痕格外惹眼。
倘若落在别处也就算了,偏偏是在眉心这等显眼的地方。
一瞧见,陆知杭的思绪一不小心就回想起了当时在密林中的惊心动魄,低头注视着他,笑意逐渐收敛。
“莫不是被我迷了眼?”云祈低低地笑了起来,似是逗弄般,带着撩人的意味。
陆知杭一怔,沉吟片刻后温声道:“正好闲来无事,替你贴花钿可好?”
话音落下,视线也随之定在了那抹痕迹上。
云祈顺着他的视线摩挲了几下眉心,看了陆知杭一眼,嗓音懒懒散散地随口问道:“贴花钿是何意?”
他对眉间的伤痕并未在意,虽有些妨碍仪容,但云祈对外在并不过分注意,倒是陆知杭眼底的歉疚让他有些出神。
“说是贴也不妥,就是打算替你在眉间用口脂描上点花纹。”陆知杭顿了顿,温声道。
“嗯?”云祈直勾勾地盯着他,似笑非笑道:“言下之意,就是与描眉大差不差了。”
晏国中,同辈无甚亲缘的男女,唯有夫妻间才会相互描眉敷粉,乃是极为亲密的行为,虽说他俩都是男子,但并不妨碍云祈往这方面想。
“差不多。”陆知杭微微颔首,并未如他想的那般多,转过头来朝着夜莺问道:“可有口脂?”
“公子稍等,奴婢这就去取来。”夜莺身为女子,必然是有口脂的,不过符府内除了符元明已故的夫人,哪里还有其他金枝玉叶,要拿口脂就只能把自个的贡献出去。
不过,这块得算进公费里。
“先进屋吧。”陆知杭思忖了会,想着里头有铜镜,方便些,下意识地想去拉云祈的手,刚伸出去就觉得不对劲,又讪讪收回。
他眉间的伤本就是为自己而留,哪怕云祈不在乎,陆知杭仍是想把这伤痕压过去,描上点花纹当然是再好不过,既能盖住伤疤又美观。
云祈目光顿在了那只收回去的手上,丹凤眼一寒,面上却恍若无事人,气定神闲地应:“好。”
端坐在铜镜前,云祈的视线却未曾落在那张仙姿玉色的容颜上,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等着夜莺送来口脂,若有似无地眸光略过面前人,深不见底的眼眸一片阴沉翻涌。
不知该恨他这男儿身,还是恨陆知杭为何倔到底,固执己见。
陆知杭温热的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下云祈的眉间,触及到的感觉除了一片和暖就是微微凸起的伤痕,暗暗思索起画些什么合适。
“可有喜爱的花纹?”陆知杭凝视着近在咫尺的痕迹,嗓音低缓。
“简约些……莫要太过女气。”云祈面上阴晴不定,尤其是在后半句话,隐隐加重。
“好。”陆知杭端详了片刻伤痕,若有所思。
好在夜莺的手脚够快,没让两人久等,一盒品色尚算不错的正红色口脂就送了过来,连带着一支干净尚未用过的唇刷一同摆放在了桌案上。
夜莺并不清楚云祈具体是何等尊贵的身份,不过从其人出行的马车和日常衣物也能窥探一二,必然身份不凡。
早先她还以为对方与公子情投意合,迟早会喜结良缘,这段时间不知是何缘由,总让人觉得心生隔阂。
陆知杭拿起摊放在梳妆台上的唇刷,在口脂上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