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2 / 4)

但他这会下不来台,更不想在对方面前示弱,嘴硬道。

沉默许久的当事人陆知杭叹了口气,他原先觉得这师兄就是个心性简单,被众人宠坏的大龄熊孩子,但被人蹬鼻子上脸的骂,任谁都淡定不了。

“师兄是在怪罪我抢了师父的宠爱吗?”陆知杭看着他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失望。

被这样看着,阮阳平莫名心虚,并不说话。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心虚什么,明明是陆知杭先在背地里离间他们师徒的感情。

陆知杭就这么静静地用着那失望透顶的目光盯着他,怅然道:“对于师父而言,我俩都是亲如父子,师兄是已经能独当一面的人,而我涉世不深,文采也不如师兄好,师父自然将心思多放在我身上。”

“可这不过是一时的,师兄方才拜入师父门下时,他老人家的心神不也大多放在你的身上吗?”

“对于师父而言,都是自己的徒儿,手心手背都是肉,可你却觉得师父有所偏袒。”

“你这样想着的师父,他却还在教我诗经时,时常提起师兄的才华,言及你是他的骄傲。”

“你如此猜想师父,何尝不是对他高洁品行的亵渎?实在有愧于师父的宠爱。”

一番话下来,把阮阳平说得羞愧难当,他哪里知道这些话十有八九都是陆知杭随口编的。

阮阳平心中惴惴不安,从别人的嘴里听到了他师父时常以他为骄傲,而自己竟怀疑起了师父,实在不该。

是了,他怎能如此想他敬重的师父,又如何能因为师父对师弟的偏爱而心生嫉恨,实在有愧于师父的教导。

那般高风亮节的人,怎地徒儿能如此狭隘,师父若是知晓了今日之事,岂不是对他深恶痛绝?从此就对他不理不睬,更甚者还有可能逐出师门?

阮阳平越想心越慌,看着陆知杭转身准备离去,犹豫了会还是没打算拦住对方。

就让他任性最后一次吧,以后他必不会再犯了。

事先约定好的赌注,输了就应该离开符府的。

原本阮阳平这会应该喜极而泣,可读书人心思多,在陆知杭的谴责下,他想了许多,愧疚之下实在生不出喜悦。

假意离开的陆知杭见对方不阻拦,嘴角不着痕迹地抽了抽,想着嘴炮果然对傲娇无用。

陆知杭背对着阮阳平停下脚步,瞬息之间就想到了什么,悲咽道:“湖光秋月两相和,潭面无风镜未磨。遥望竹园山水色,白银盘里一青螺。”

乍一听这诗,几人皆是一怔。

无疑,这首诗堪称绝句,哪怕让阮阳平来写,都不一定能憋出这样的好诗。

诗赋,是阮阳平一生最大的追求,一首好诗也是对他这种人而言,最能打动的他的至宝。

阮阳平嘴里念叨着这首诗,只觉得醍醐灌顶,心中的惊艳久久不散,他伸出手,张口欲言,想问问陆知杭是谁人作的佳句,就见那背对着自己的师弟开口了。

陆知杭的语调低沉失落,哀戚道:“既然师兄容不下我,我又怎忍心让师兄心伤呢?”

“这诗就当是我全了今日的比试,就此别过了,往后你要替我照顾好师父,莫要让他失望了……”

说罢,他就一甩衣袖,语气中的悲凉闻着心伤,听着落泪,就连陆知杭本人都感慨他演技不错,更何况毫不知情的阮阳平呢?

这诗对阮阳平来说是震撼的,陆知杭的话对他的震撼却不比这诗少一分!

原来他竟是如此无耻,错把师弟看成那些攀附荣华富贵,用些歪门邪道迷惑师父的恶人!

他如此待他,师弟却以怨报德,明明能作出流传千古的好诗,为了自己这个师兄却甘愿忍受不平的待遇,自愿离去。

他明明……明明可以赢的啊!

阮阳平恍惚间想到了刚刚的音律比试,对方说不一定也是故意为之,让自己赢,可笑他这卑怯之人还在沾沾自喜!

师弟如此心善,他居然这般对他,实在妄为人!

阮阳平的眼眶红了大半,跑得比许管家还快,拉住了陆知杭,哽咽道:“师弟,别走!”

“师兄,我自看到你的第一本诗集就敬你仰你,既然师兄觉得我不该待在这符府,我便离去又如何?”陆知杭神色沉重。

听到这话,阮阳平又是一震,抓紧了陆知杭想要抽走的手,愧疚道:“是我有眼无珠,以后定与你亲如兄弟,师弟的苦心我已是明了,只求你能原谅师兄今日的所作所为!”

“师兄所言当真?”陆知杭犹豫了一下,惴惴不安,一副被伤得遍体鳞伤,已然不能再相信他人的样子。

这把阮阳平看得愈发内疚了,拉着陆知杭的手道:“当真!今日的比试你胜了,师弟大才,师兄自愧不如。”

“师兄胸襟宽广,乃是君子,如今还愿接受我,已是无憾了。”陆知杭喜上眉梢,状若感动。

陆知杭此时此刻的每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