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洛咖啡厅到了打烊的时候, 门口的营业牌翻转, 内里的灯光早早熄灭,大街上没几个人,连楼上的毛利侦探事务所也早就安静了下来。
诸伏景光谨慎地侦察确认没有人跟踪他之后,小心地推开还没有上锁的门进去了。
“景。”
松了口气的反而是安室透, 他靠在柜台后面, 握着枪的手搭在膝盖上,不进去根本察觉不了已经歇业的咖啡店里还有人。见诸伏景光进来他才是真真地放松下来。
诸伏景光见发小这幅模样, 心里也透着紧张,但还是出言安抚道:“别担心, Zero, 组织这边不会允许港口Mafia僭越, 我们还是安全的……暂时。”
说着说着, 诸伏景光自己也沉默了下来。
其实他们两个心里都清楚眼下发生了什么:他们负责交接的那件任务中的两名卧底死在了横滨,最后的线索指向和那两名卧底有过接洽的苏格兰和波本,港口Mafia必然不会允许有人在他们的地盘上撒野,自然会以牙还牙。
但诸伏景光和安室透担心的却不是港口Mafia的人回来寻仇这一点。
让他们心急如焚的是里世界糟糕至极的现状。
那两名卧底怎么死的不知道, 但诸伏景光被交付这些人的资料时却看见了名单上那些让他心惊胆战的各种来历, 太多国际组织参与其中, 那两名卧底一死,就代表着幕后的那些力量一定会知道。
港口Mafia和黑衣组织产生摩擦已经够危险了, 如果再有更多的人对这个国家虎视眈眈, 后果不堪设想。
而他们却什么都做不了,不仅是公安高层莫名下来的命令,还有即将面临的港口Mafia的追杀, 好像走进了谁设下的巨大圈套, 而他们只是其中的一只提线木偶。
唯一能确定是黑衣组织的Boss真的死了, 安室透去葬礼现场看过,见到了很多能确认那位死去的人的身份的宾客。
“别这么低沉了。”
安室透打起精神,他笑着互相宽慰:“班长、松田萩原他们要是知道你还活着的话一定会很开心的。”
“你还没和我说说这些年你都发生了什么事呢。”
安室透看着发小的眉,心里的喜悦和苦涩一涌而上。时隔三年,他们重逢得不是时候,现在这个时候危险到随时可能会丢失性命。
诸伏景光从善如流地转移话题缓和紧张。
这件事组织二把手朗姆已经知道了,组织存亡之际不能放任代号级成员被对手带走,马上会有人来接应他们躲开港口Mafia的追击。
这也是诸伏景光会来这里找安室透的原因。
正是紧张到极点的时候,略微缓和一下气氛,总不好成为惊弓之鸟。
“这几年没回过国,倒是在满世界乱跑……”
诸伏景光特意挑了几件还算轻松的事讲给发小听,室内没开灯,安静的环境里只有青年温和的嗓音,一句一句安抚安室透紧张了好几天的神经。
三年时间诸伏景光过得很平常,轻微的失忆症状反而让他因祸得福没有继续被调查怀疑,只是因为他在档案里应该是个死人,所以被秘密调往国外。
“是Boss的命令,所以琴酒再怎么怀疑也没办法继续调查。”诸伏景光说。
他继续讲,讲了点被调出之后发生的事情。其实也没什么危险的,偶尔会分发一些现在想起来会觉得有点出格的任务,但后来就好像发任务的人失去了兴致一样,回到了平常状态。
再就是前不久琴酒命令他调回国,下飞机时东京熟悉的景色让诸伏景光恍惚,他提前抵达了任务交接地点,极力捕捉脑海里隐约闪过的四个人影。
那个时候脑子里只能隐隐约约闪过几个人的名字,不是很能记得起来。
当时陷入回忆太深,如同耳朵附上水膜一般模糊的回忆让诸伏景光在狭小的地下车库储藏室里愣神了很久,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有人敲响了约定好的暗号。
他去开门,开门的一瞬间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
看见门口那个人时仿佛喊过千万次的昵称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从他嘴里喊了出来。
直到那一刻,诸伏景光才算是真正回想起来了苏格兰死亡前的一切记忆,真真正正‘复活’了。
“还好遇到的是你。”诸伏景光说,“要是其他熟人说不定还要出其他的问题。”
“是啊,我也很庆幸。”安室透依旧对当时的情景心有余悸。
他们不再说起这些,两人静了静,保存体力提高警惕。
如果能过了这关还不被组织怀疑的话说不定能进一步进入到组织的核心层,不管黑衣组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们还不能撤退。
待到外面路灯微光亮起,冷冷的风从缝隙吹进室内。
轻微的推门声骤然响起,在安静的室内宛如惊雷。安室透和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