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芬还用车上的玉米糁子打了一锅糊糊,她们喝一半,毛驴喝一半。
大伙敞开了吃,这是逃难来,吃的最滋润的一次……
毛驴一个劲的往周老抠和猫蛋身边凑,想啃她们手里的包子,周老抠把自己的包子掰下来一半塞到了它嘴里。
猫蛋见它吃的欢,把鸭蛋青放到手心里,毛驴立马凑过驴嘴,用舌头卷走了。
“咱这次能恁快走出来,多亏了这头好毛驴啊!!!”
刘蛮山夸着驴,吃完饭后,又给毛驴吃了一个生鸡蛋。
在他们队里的时候,养驴的刘老头,就是隔一天在驴吃的草料里磕上一个生鸡蛋,人都吃不上鸡蛋,但驴必须要吃,啥都要先紧着驴。
驴吃不好,那可是会生病的,一旦病倒了,就容易死。
“咱明天早上估摸着就能到地方了。”
周老抠拴着板车上的绳子,语气里说不出的激动,等到了地方,就能安顿下来了。
“是啊,可算是到了!!!”
王翠芬她们收拾着东西,把板凳,锅,碗都往板车上放,准备继续赶路。
火堆下的冰块,只听咔嚓一声,惊动了周老二,周老二脸色一变,连忙大声喊着,快跑。
周老抠他们也顾不上板车了,牵着毛驴就朝前面跑,猫蛋被周老二抄腰抱起,等跑到十米开外,才停了下来,只见冰面上安静的很。
大瓜二瓜捡着地上的土坷垃朝那个火堆旁砸了过去,也没啥动静。
……
周老二和刘旺壮着胆子下去拉板车,等走到火堆旁边的时候,扒拉开上面的木柴灰,只见下面的冰块已经融化的有一掌那么厚了,趴在下面,竟然还能看到冰层下面在游动的鱼。
俩人连忙跑到车上找棍子,用菜刀削尖头,一个劲的捣着这个冰窝窝,没捣几下,剩下的冰块就破了。
下面的鱼都涌了过来……俩人都高兴傻了。
岸边上的王翠芬她们也赶快跑了过来,只见这俩人趴在冰面上,用手去抓着下面的鱼,没一会儿就抓了两三条。
刘小娥去板车上把蚊帐子拿了出来,刘蛮山和周老抠就地做了一个网兜子,等他们离开这的时候,板车上装了三袋子的大青鱼,有的还在袋子里蹦跶着。
晚上的时候,因为不太黑,又有煤油灯,晚上也赶着路,终于是在第二天凌晨三四点的时候,到了榕城,此时这个点还没有人起来哪。
城里静悄悄的,屋顶,地面都是白晃晃的,等架着车来到一处胡同里停下,往里走了走,第五家,周老二从身上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门。
周老抠牵着驴,这胡同狭小的很,两辆板车在里面不好进租的院子里,就把板车拆开了。
等板车还有人都进了院子后,周老二连忙把大门从里面给搭上了。
猫蛋打量着这个小院子,停下两辆板车后,院子里就没多大的地方了,有三间房,周家一间,刘家一间,剩下那间是灶房,这是他们两家共同租的地方。
屋里存放着他们之前运来的酱菜坛子,还有粮食啥的。
再把板车上的东西卸下来,这个屋对于王翠芬她们来说,东西都占一大半了,也只有一张床,连个隔间都没有,往后咋睡?
来不及收拾,就先这样对付一晚上,这个地方压根塞不下两家人,周老二准备天一亮就出去找房子。
刘旺也是这样想的,第二天推辞一番,周老抠说啥要把这个地方让给他们,他们再出去租。
因为难民还没涌进来,城里的房子价格还算不上贵。
周老二出去找房子,刘旺也帮着一块找,上午就在北城找到了一个和这个小院子差不多的房子,一个月租金两块五,价格也算公道。
半夜的时候,周老二一家人就搬了家。
为啥半夜搬,他们的东西太多,太打眼,那成袋成袋的粮食,还有散发着腥味的鱼,以及锅碗瓢盆啥的,白天太招摇了。
毛驴也跟着周老抠来了,他家的院子比刘蛮山家的大点,给驴盖个草棚不成问题。
搬到了新地方,等他们从里到外的收拾好,天都大亮了。
吃完王翠芬蒸的几块红薯,他们把大门从里面锁上,就躺进软和的棉被里,倒头睡去,睡了一天一夜,才稍微解了乏,浑身就像车碾的一样,酸痛的格外不是味。
但心里说不出来的高兴,小院子虽然是租的,但往后这就是他们的家了,不用再东奔西跑,终于能踏实下来了。
城里没有炕,是木床,租房子的时候,屋里正好有三张木床,除此之外,啥也没有,这个院子比刘蛮山的那个还好一点,好在堂屋有东西两间。
王翠芬和周老抠住在东间,猫蛋住在西间,周老二和刘小蛾住在偏房,对面是灶房。
他们租的这个院子,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
灶房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