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玉兰不是很在意,她说:“待大兄回来后再给你点一支吧,或许是路过的孤魂野鬼因太过饥饿,吃了你的香火。”
体面的鬼是不会干出这事的,除非饿到了极限,高玉兰不觉得这是件大事。
至于高翠兰,她自己还在奋笔疾书抄经文,哪里有空跟白仙说话呢?这屋子里会跟白仙一起找小偷的,或许也只有高翠兰了。
气鼓鼓的白仙决定跟高长松说这件事,谁知道他等啊等,太阳落山之前并没有等到高长松。
一般如果高长松不在,高香兰她们会代替高长松给自己点香,让他食供奉。
白仙想来想去,觉得靠其他人都不大靠谱,他们都不重视这件事,为了捍卫他的香火,只能靠自己了!
他觉得,香火的滋味是没有任何鬼能抵挡住的,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如果不一巴掌拍死,警告那野鬼,他定然会铤而走险,再来透自己的。
抱着如此想法,白仙干脆不去休息了,他藏在暗处,看那香炉,只等窃贼出现,一击必杀。
哪里想到……
“你这小刺猬,不曾去睡,难不成是在等我?”
耳边忽然传来幽幽声,冷气打在刺猬的耳朵上,他像是打了个冷颤,浑身上下的刺宛若鸡皮疙瘩一般立起来,白仙吓得浑身发麻。
他一个激灵跳起来道:“是、是谁!”
等他跳走,定睛一看,却是一脸颊有些许凹陷的青年鬼,与其形销骨立的模样不同,这鬼面相还不错,能看出点俊俏的影子,笑眯眯的,似有些狡黠。
寻常鬼是很怕妖怪的,在这里却反过来了,这人不但不怕白仙,反而是白仙汗毛倒竖,一副怕怕的模样。
他憋着一股劲道:“可是你偷去了我的香火?”
此男鬼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说话间,还从打开悬挂在腰带上的兜,从中掏出一块饼来。
白仙看着,这当然也不是真实的饼,是一团灵力。
他看这男鬼在自己面前,有恃无恐,有一丝丝小害怕,白仙想:这不应该啊,寻常鬼看见我,哪里能现身,不应该一跑几百米吗?他难道不怕给打得魂飞魄散吗?
白仙脑袋上的小灯泡亮了:他敢如此,定是有特异之处,说不定拍刺猬就像是拍饼饼!
想到这,白仙老实了,不敢动了,他自己吓自己了。
其实,白仙想的也没什么错处,寻常鬼的意志不够坚定,当他们魂魄离体时,就已经浑浑噩噩了,等被黑白无常带走时,更是连话都说不出,地府的官吏让他们干什么,就干什么,让喝孟婆汤就喝孟婆汤。
无论是因何原因,能从地府出来又有神智,就证明此人生前的修道天分很不错,灵魂天生比较凝练。
这样有清醒意识的鬼魂,许多生前都是修行之人。
当白仙在心中天人交战时,男鬼操纵自己虚浮的身子,飘到白仙身边,几乎与他面对面,脸贴脸。
这男鬼见白仙僵住了,哂笑道:“看你这模样?莫非不曾撞过鬼?”
白仙摇头,他是真的没有撞过!
听这男鬼说:“我在这世间估计停留不了几日,图的就是过个逍遥日子,恰好我生前是活活饿死的,眼下人没了,却还是觉得饿,你把香给我吃上几日可好。”
嗖嗖的冷气打在白仙的脸上,这是鬼气,白仙颤颤巍巍道:“我可以说不……”
话还没说完,就见那男鬼眯起眼睛,只听他慢条斯理道:“你说是可以的,至于能不能做到,这可就得另说了。”
留下这仿佛威胁似的话语后,他掐了个法诀,白仙都不知他是如何做的,他面前的香炉本在燃香,那是白仙为引鬼特意留的,他竟能忍住一口不吸,可以说是非常努力了!
按理说,这男鬼的操纵其实有些反常规,无论是给祖宗的贡品,还是白仙的香,那都算是专款专供,寻常鬼抢不得。
倘若鬼都能抢到,那荒郊野岭怎么会漂浮那么多孤魂夜孤,又怎么会有法师给他们布施,让这些没有供奉吃的野鬼能吃饱呢?
当然,这些都是常理,白仙又不是鬼,他想不到这么多,他只知道自己的香,又悠悠向男鬼的方向飘出,他急死了,伸出刺猬的小爪爪想要拦截,却什么都拦不住,只能任凭那香飘去。
男鬼露出陶醉的神色,他吸完了白仙用来钓鱼的鱼饵,那餮足的神色仿佛在说“谢谢款待”。
这是对白仙来说有惊无险的一夜。
……
次日一早,挂着荷包蛋泪的白仙猛地钻进高长松的怀里,上来就嘤嘤嘤哭。
高长松昨天一夜都没回来,原因很简单,他在祠堂里守株待兔呢。
高长松走访了好几家,基本确定那野鬼是个偷吃贼,还是个挑嘴的偷吃贼。高长松发现有的人家香不怎么好,那鬼就不动香,有的人家蒸饼发硬了,不够松软,他也只吸一口,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