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狼仰天发出一阵长啸,直震的松叶上的积雪颤动抖落,这群鸥鸟吓得四散飞逃,眨眼去的干干净净。
明镜回头看了眼雪狼,张了张嘴:“谢谢。”
雪狼高昂着头颅,像一个骄傲的战士。
明镜笑了笑,继续往松林深处走去。
雪松林的尽头是一片巨大的冰川,寒气扑面而来,连骨头缝里都是止不住的寒意。
一条河流沿着冰川往西而去,南面的冰山拔地而起,阳光照耀下,那冰山像蓝色的水晶,晶莹透彻,美的圣洁空灵。
远方的冰山密密麻麻,看不到尽头,远远望去,是那么的嶙峋壮阔,巍峨壮观。
此情此景让人不得不感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亲眼见过这样的冰川美景,胸襟开阔,世间还有何景可堪入目。
明镜沿着河流的方向走,走了大概有两公里,发现了冰山下一处天然的冰洞。
然而进洞却需要过河,河面并不宽,但以人力跃过去却需要难度。
就在明镜思考着怎么过河时,雪狼跳到了河中,浮在了水面上,它回头看了眼明镜,眼神示意明镜伏到他的身上来。
明镜过了河,雪狼爬上岸,抖落身上的浮冰。
明镜走进洞中的时候,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往上冒,她露出的手背上已经开始浮肿,这是严重冻伤的征兆。
这个冰洞并不深,比外边还要寒冷数倍,明镜被冻的寸步难行。
一个赤身的女子蜷缩在天寒地冻间,在绝美壮观的冰洞奇景下,显得是那么违和又诡异。
明镜忍着不适快步上前,颁过女人的身体,她整个人已经被完全冻僵,睫毛皮肤上覆着一层白霜,她的双手交缠着护在前胸,美丽的面容上,狰狞的、痛苦的神态栩栩如生。
明镜虽然摸不到她的脉搏,但是她知道,这个女人并没有死。
用一种糖原储存的方式使血管内的血液保持活力,降低了血液的冷冻温度,创造了一个“低温保护剂”,类似动物的冬眠,但是这个过程对冷冻的人来说,却是十分残忍的,她要经受寒冷的痛苦和折磨,在无尽的绝望中保持清醒的大脑,就连死亡都是一种奢侈。
这是一种惨无人道的酷刑。
明镜看着这张狰狞的极尽痛苦的面容,长叹一声。
蒋春岚、这个世上,和你有如此深仇大恨的人,还能有谁呢?
明镜脱下外套,盖在女人赤裸的身体上,为她守护仅剩的那点尊严。
如果你早知道有这样一天,还会后悔当初的所作所为吗?
所谓有因必有果,明镜也不知该悲悯她的遭遇,还是感慨因果的报应。
她坐了很久,久到她手背上的红肿开始流脓腐烂,睫毛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寒霜,仿佛就连血管里的血液都结成了冰,无法循环流动。
她倒在了冰面上,看着照进洞口的一缕阳光,她已经没有体力回去了。
雪狼走过来,伸出舌头舔舐明镜的脸庞,可是那一点热度也无法融化她满身的寒意。
也许这冰天雪地间,就是她最后的归宿。
——
殿中温暖如春,墙角花架上,青瓷瓶口一枝寒梅傲立。
大床上,躺着一个面色惨白的少女,一头乌发铺落枕上,越发映的小脸瘦削苍白。
柔美白皙的手指拧着热毛巾,轻轻擦拭去少女面容上浅浅覆着的寒霜,那动作是那么的温柔轻盈,仿佛面前的人儿比瓷娃娃还要娇贵。
然后执起少女的手,那手背上是已经流脓的伤口,拿起桌子上的药膏,用指腹剜了一块,小心翼翼的覆盖在伤口上,生怕弄疼了分毫,再用纱布一点点的将伤口包扎。
那双美丽的眼睛温柔的注视着沉睡中的少女,用指腹轻轻的摩挲着少女的五官,仿佛想从这张脸上,追忆些什么。
良久后,一声漫长的叹息。
“你是……我的骄傲啊!”
——
明镜醒来时,是在朱雀部自己的房间中,身上是黑色的银甲卫制服,没有重大任务时,穿的就是这种方便活动的便装。
房间内很暖和,她盯着天花板半晌,被冻僵的血液在身体里缓缓的流动,一种不可抑制的疲倦感席卷而来。
她抬起手,看到两只手被包成了粽子,身体的麻木让她感受不到太多痛苦。
房间门被人推开,天吴端着一碗药走进来,见她醒了,立刻高兴的扑过来。
“阮,你终于醒了,太好了。”
明镜张了张干涩的唇,她的声音嘶哑的厉害,声线不用伪装便十分的粗哑了。
“我昏迷了多久?”
“三天,整整三天啊,我都快担心死了,医生说你很可能醒不过来,幸好你命大,快起来把药喝了。”
明镜缓缓坐起来,用包成粽子的双手捧着药丸,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