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缓缓勾起。
表姐、但愿你不要令我失望啊。
——
“一轮明月已上树梢、渐觉风生袖底,月到波心,俗虑尘怀,爽然顿释……。”
“少焉月印池中,虫声四起,设竹榻于篱下,老妪报酒温饭熟,遂就月光对酌,微醺而饭……。”
房间内静悄悄的,唯余男子清朗温润的声音,如明媚的烛火,令温室生辉。
摇椅上,老人似已沉陷梦乡。
薄玉浔合上书放在一边,拿过一条毛毯盖在老人的身上,动作轻柔又耐心。
这时窗外忽然狂风大作,犹如野兽狂野的拍打着玻璃窗,令人心头顿生紧张。
老人眉头紧蹙,那张饱经岁月风霜的面容上,几道抚不平的沟壑,仿佛在无声的诉说着什么。
老人忽然伸出手,在半空中慌张的在抓什么,伴随着一声破碎的低吟:“阿姜……。”
薄玉浔赶忙抓住老人的手,用温暖给予力量。
老人猛然睁开双眼,那双毫无焦距的浑浊眼珠逐渐扩散,溢满了恐惧。
“阿姜……。”老人撕心裂肺的大喊一声。
薄玉浔跪在地上,双手紧紧抓着老人的双手:“我在这儿。”
“阿姜。”老人干枯的双手在薄玉浔的脸上抚摸,从眉峰到下颌,她忽然推开薄玉浔,“不、你不是我的阿姜,我的阿姜呢,阿姜……。”
薄玉浔哽咽了一声,喃喃道:“阿姜啊……。”
“是你把她藏起来了,你把阿姜还给我。”老人忽然抓住薄玉浔的衣领,冷冷的逼问道。
窗外风声呜咽、树枝摇摆。没有月光、也没有星光,天地一片萧索。
薄玉浔闭了闭眼,温声安抚道:“您梦到了阿姜吗?她长什么模样?”
老人愣了愣,渐渐松了手,“她很漂亮,比年轻时的我还要漂亮,就站在咱们花园的花丛中朝我笑呢,我一抱她,她就化为烟雾消失了。”
“她埋怨我为什么把她弄丢了,她哭了,哭的那么伤心,我的女儿……。”
“别走……。”老人忽然大喊一声,从轮椅上跌落下来。
“妈!”薄玉浔赶忙搀扶起她,“您有没有受伤?”
老人却只是固执的摇头,一遍遍的念叨着:“阿姜……我的阿姜……。”
薄玉浔背过身去,眼眶渐渐通红。
他从未有现在这般,如此的痛恨一个人,恨不得将之抽皮剥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