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是要引水了。
邹靖宇躺在屋檐下的摇椅上,戴着老花镜,手里拿着本书,听到动静眼神翻过书页望向了院子的一角。
正在逗猫的赵鑫荣也看了过去,笑道:“看来又有一个要被搞崩溃的人了。”
曲飞台踏出门槛,耳朵边就听到肖雯雯说道:“这口井太难用了,节目组不人道,故意为难咱们,别把明镜气哭鼻子了,人家娇滴滴的小姑娘哪里受过这种苦。”
曲飞台冷冷的瞥了肖雯雯一眼,肖雯雯忽然觉得冷飕飕的,顿觉莫名其妙。
话音刚落,便看到明镜一手拿着水瓢,一手握着水井扶手,水瓢往井里倒点水,手把就摇一摇,两三下,就见井口流出水来,再一压,哗啦啦清水倾泄。
肖雯雯目瞪口呆,“这难道明镜是乡下长大的?这口破井用的这么熟练。”
曲飞台勾了勾唇,双手抱臂,望着明镜蹲在地上,认真的洗起衣服。
在这个快节奏现代化的世间,所有人为名为利、汲汲营营,被虚荣、钻营、浮躁、贪婪撰取心神,人们宁愿在朋友圈里感慨别人拍的夕阳有多美,却从不会亲自抬头看一看眼前的夕阳,美景唾手可得,却视而不见,去追求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世人被繁华所惑,很难有耐心透过现象看本质。
而明镜,却是这浮躁的人间唯一一股清流,她秉守本心,不为外物所扰,认真做事,宽容待人,知行合一,虚怀若谷。
他能想象到明镜在庵中十六年青灯古佛的岁月中,晨钟暮鼓,素手羹汤,在无人问津的清寂里,挨过一个个漫长的孤夜,才终究修到无悲无喜、太上忘情。
可是、他却心疼了,她也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这个年龄,有点自恋、有点害羞、天真活泼,能开心的笑,也能伤心的大哭,喜怒哀乐,随性而至。
曲飞台愣了愣,忽然摇头笑了。
他真是魔怔了,他最开始被吸引的,不正是这样的明镜吗?如果她是一个普通的十六岁小姑娘,他也许就不会心动了。
鸡大生蛋、蛋破生鸡,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这是一个无解的命题。
也许时间、能给出答案。
一年、五年、乃至十年只要他活着,一切皆有可能。
赵鑫荣惊讶道:“明镜看着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没想到干起活来还挺麻利。”
明镜很快就把衣服洗好,院子的晾衣绳上有衣架,明镜挂好衣服。
这时换了身衣服的韩影从楼上飞奔下来,一身休闲装,戴了顶蓝色棒球帽,清爽帅气的大男孩。
肖雯雯一手在鼻翼边扇了扇,嫌弃道:“你是喷了多少香水?熏死我了。”
韩影故意凑近肖雯雯,“你狗鼻子吗?”
肖雯雯赶紧逃离他八丈远,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躲到曲飞台的身侧去了。
韩影看到明镜双眼一亮,立刻奔了过去:“明镜明镜,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明镜笑了笑:“水缸空了,我们把水缸填满吧。”
韩影眉眼立刻耷拉下来,这实在是个要命的活计,他在家也是千娇万宠长大的,哪里干过这种活,当初被经纪人诓骗来说是来吃喝玩乐的,来了才发现就是个干苦力的地方,山里信号时强时弱,玩游戏时常掉线,被骂坑队友,他已经被踢出战队好几次了,臭名昭著。
不止如此,还要下地干活,压水挑水这种活,总不能也让两位前辈干,就落到他和肖雯雯头上,肖雯雯比他还懒还笨,这口水缸来了之后就没满过,他怕了这口井了。
明镜提过来一个水桶,放在水井前,手握着压井的把手,轻轻往下一压,干净的水从井口流出来。
韩影惊讶道:“你引出来水了?好厉害,我每次都是找村民帮忙,你是怎么做到的?”
明镜淡淡道:“压水井的原理是利用活塞和阀门组成一个单向阀,使空气上走而不下行,活塞上走,阀门打开,将地下管子里的空气抽到上面空腔来,活塞下走,阀门关闭,空气从活塞边冒出来,如此循环往复,下面的管子被抽成真空,水就在大气压的作用下被抽上来,若密封不好,活塞上走时外边的空气漏进来,这样就很难将管子抽空,因此水上不来,若想引水,就先做好密封,此地水位较低,须引水,我刚才看了一下,水井里的引水皮有些老旧,密封性不行,才使你每次引水困难,换一块引水皮就好。”
明镜一边说,一边压水,清冷温柔的声音是这燥热的夏日一股难得的凉风,让人通身舒泰。
韩影呆呆的看着她,少女眉目温柔绝美,背后的大榆树遮盖下荫凉,却还有不少零星的阳光调皮的蹦到她的身上,令她看起来像被精灵环绕。
这番话说的不疾不徐,做着不慎优雅的活计,却无人质疑她刻在骨子里的高贵。
“你你好厉害,连这都懂。”韩影耳尖悄悄红了。
水桶满了,明镜走过来要提起水桶,韩影赶紧先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