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修臻更在意老婆,胜过妹子,好让她心里舒服一点。 顾愉也不知道。 也许女人与女人之间,关系本就容易微妙变化吧。 上一刻还同仇敌忾,此刻,又暗流涌动。 顾愉想打量她一眼,便匆匆收回目光,哪知蒲希冉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便回了头。 稳稳地看了嫂子一眼,顾愉被抓了现形,到底没坏到底,滋生出许多愧疚,慌张移开了目光。 “不行,我去揍他一顿,让他脑子清醒清醒,别以为我蒲家好欺负。”蒲修臻越想越生气,终是坐不住了,起身就要往外走。 “你歇会儿吧,总要问清楚缘由,你土匪啊?真就在台上演王侯将相,私底下也把自己当救世主了。”顾愉用力一推,门被阖上,挡在了门口。 不知是劝还是命令,语气却是不好,委屈中夹杂着愤怒: “小姑如今还没打算和离呢,你是希望她被休啊?你这么打上去,正好帮小姑加了一把火。你是愁她没夫离子散?” “关键是那厮太过分,把人都领进门了。我不出面,怕他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变本加厉。”蒲修臻刚才要教训妹妹是假的,这回要找沈林轩算账,却是真的。 主要沈林轩的所作所为太反常,不过了也行,但不能跟精神病人共度余生。 “这上海滩来的就是不行,他没娶妻前,登台唱戏、刻苦练功、与人交际,都正常的。尤其重情义,还当小妹找到了倚靠。哪知现在这么反常,早知道,我也不跟他耍了,妹妹更是得远离。” “人家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转个身的功夫,就和好了。回头人家小两口恩恩爱爱,你左右不是人。保不齐人家夜深人静,还会在一起编排你这个傻蛋又莽夫的哥哥呢。”顾愉劝完夫君,又将矛头对准了小姑: “你哥还说我事多,我这瞧着,你事也不少。人家都说,跟夫君有矛盾了,不要回娘家说。因为过两天你会原谅他,但爱你的爹娘不会。” 蒲修臻难得没冲动,皆因夫人的那句,若小妹没决定和离,他自然不能去闹。免得自己一闹,人家两口子离了,小妹以后要恨自己。 等到俩人彻底分崩离析了,再出手不迟,他自是不愿让小妹受委屈的。 从前虽也跟傅云亭动过两次手,但他心里有底气,很平安。 与沈林轩认识的年头短,又分隔两地,终究没那个底气。 “我妹妹到底哪里配不上他,要模样有模样,品行端正、性子温良,他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等什么时候,我蒲家真把他踹了,有他后悔的时候,到时候小冉,他就算跪着求你,你也别回去。” 蒲希冉苦笑,不盼着那一天,只怕自己现在就会撑不下去。 “我也觉妹夫反常,按理说,若他人品真那般差,当初就该游说小妹远嫁沪上,背井离乡,让她无依无靠,肆意欺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咱们的地盘,还敢无所顾忌地行凶。”顾愉真心觉得这事反常,甚至以为,妹夫可能不怕大舅哥,甚至还有几分期待,被娘舅修理一顿。 “他是不把我放在眼里,这么多年的兄弟也不顾。欺负自己女人,就是没尊重这女人的娘家人。”蒲修臻现在是悲哀多过愤怒,为小妹抱不平,也为自己遇人不淑沮丧。 顾愉倒是想到了别的地方,是不是有什么事发生,才让妹夫从一个爱老婆的好男人,成了陈世美。 “男人的劣根性就是这样,永远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就算暂时对老婆好,时间一久,也是家花没有野花香。” 她将自己的枕边人也一并扫射了,蒲修臻没解释,只冷嗤了一声。 “哥哥、嫂子,我回去了。”蒲希冉知道这里待不了,只怕自己的坏情绪蔓延,影响嫂子物伤其类,跟哥哥离心。 “住两日。急什么?正好,南边来的荔枝跟大闸蟹就快到了,回头咱们全家人一起中秋赏月。”顾愉自然要挽留。 蒲希冉神情复杂地、朝她投去感激一瞥,果然,亲情还是更适合存在于想象里和别人口中,而不是实打实地相处。 那就让她跟仅存的家人,距离产生美吧,免得远香近臭。 “谢谢嫂子,但是不用了。上工的事,就有劳你把住址告诉我,提前与主家知会一声。” “放心吧,我这就叫下人去说。”顾愉才满口答应,没来得及继续开口挽留,在蒲修臻的眼里,就理解成她在赶人了。 不满地无视了妻子,用以朝小妹吼的方式出气:“来劲儿了是吧?还没完没了了,真要打工,去我那戏班里,跟先生学写戏词,回头赚得包银分你一半。” 他又来了,蒲希冉更是坚定了喝盏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