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2 / 3)

br> 他越长越好看,且有天赋又刻苦,光是那份灵气,就是多少同行日夜苦练,也赶不上的。偏他还勤勉。

那时他发誓一定要出头人地,被打倒了,就站起来。

这次,为何那个小小的他跪在地上,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难道是他已透支了全身的力气。

他才成亲时想,如果最后的结果是遇见冉冉,那他遇见的所有苦难都有意义。

现在,命运又跟他玩了个玩笑,让他无措,没有准备,亦无招架之力。

“其实,我最恨的是蒲修臻。亏你还拿他当朋友,他对你却全是算计。一看他跟傅云亭就是一伙的,摆明了要坑你,给他兜底。要我说,什么酒逢知己千杯少,不是一个地方的,就是不能交心。他明显更看重跟自己同一个地方的人,咱们沪上的,是融不进去皇城根的。”宋亦慎说。

“是啊。也许,蒲兄像冉冉一样,也更看重傅、云、亭吧。”看吧,他承认了,不再自欺欺人了。

若不是给予了期望,又恨极,如何也不会失了体面,在家门口跟他大吵。

他们原本是金童玉女,自己偏巧成了那个讨嫌的人。

他拒绝所有诱惑,躲过枪林弹雨,就是为了回到她身边,等着她给自己致命一击。

火车平稳地在关中奔驰,沈林轩起初在包厢里来回踱步,像极了暗夜的鬼魅。

而后便在两节车厢连接处久站,看着窗外快去倒退的树木、屋舍。

但听火车“咣当”一声,不像正常停稳,倒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亦或发现了有座冰山,紧急迫降。

周遭来来往往的旅人,皆被巨大的冲击力撞了个倒仰,身体因着惯性,而重重向后倒去。

好一些的,临时抓住了桌椅或他人;扑空的,便直挺挺地以头抢地。

沈林轩依旧站在那,纹丝不动,好似重力和重心引力一并将他遗忘了。就像他无数次在戏台上那样稳,站如松,脚底生了根。

火车终于停稳,摔得七荤八素的旅客爬起来,下一刻,车厢里引起一阵骚乱和交头接耳。直到车厢门被打开,人群蜂拥向外奔去。

宋亦慎艰难从包厢里出来,逆着人流,左推右挡方回到沈林轩旁边。期间,被四散奔逃的人群挤到门口,硬生生逼退了两步,险些被挤下车。

但他始终没有放弃,还是跑到了沈林轩身边。所幸生得高大,没被推倒,成了踩踏人群的脚下亡魂。

“林轩,快走,前面打仗了,不知是谁偷袭段司令,在前面那段铁轨埋了炸弹,已经炸死了不少人。咱们赶紧逃,免得被误伤。”

沈林轩好像反应慢了半拍,像极了转头的树懒,还在努力分辨他话里的意思。

但见他嘴巴一张一合,骂娘道:“刚过两年安生日子,这帮孙子又开始到处征战,搞得民不聊生。关中老百姓倒了血霉,这一仗不知道打多久,又得耽误多少教育、医疗、科学。真就是一将成名万骨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虽还没分辨出来,是自己人打自己人,还是外敌入侵,沈林轩按了按疼痛不已的额头,若非顾及朋友的安危,原不会理会陌生人。

蠕动着嘴唇,强迫自己同他交流:“亦慎,你先走吧,我很累,特别困,我跑不动、也逃不掉。你赶快走,免得被流弹所伤。被人用枪管指着感觉,可不好受……且人不是每一次都能交好运,死里逃生。”

他甚至觉得,是不是奉天太凶险,在这里将运气都用光了,所以他这一触即碎的姻缘,难以维系幻境。

“林轩,你是不是疯了?你在这里,你会没命的。咱们不是段司令的人,甚至对他颇有微词。所以段司令的人不会护着咱们。若是被当成了他的同盟,就地正法,不是冤死了?何况两边打起来,自己人还有误伤的呢!谁会管无关紧要的百姓的死活?”宋亦慎已见他有几分不好了,努力不让自己往那方面想。

没了老婆就寻死觅活的,还是不是男人了,他熟悉的那个沈老板不是这样,是钢筋铁骨,练功时摔断了腿,都不喊疼的人。

“就算你不跑,也得为你戏班里的这些人想想,他们跟着你出来,钱是赚了不少,可也得有命花啊。”

沈林轩努力让自己从神魂游离中,醒过神来,这帮卖身契压在自己身上的人,的确乖顺、不反叛,哪怕生死攸关,也是班主说哪儿,他们就去哪儿。

他的指甲深深镶嵌进掌心里,便有鲜血流出来,疼痛让他有了短暂的清醒,抹了一把脸,外面的照明弹,已将夜空点亮。

跟包带了哭腔,殷殷恳求道:“班主!您快拿个主意吧?”

宋亦慎见他生无可恋,倒是求死心切,不知是不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