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2 / 3)



他倒是有自知之明,若没有这个小插曲,沈林轩根本不会给他说话的机会。

不会去后台送花,看完戏就离去。

即便路上被拦,也只是出于礼貌,客气地打声招呼。

“听闻沈家班还缺个唱旦的,沈老板若不嫌弃,我愿给您挎刀。”那小角儿收回水袖,又行了一礼:

“若没这份福气傍沈老板,能得您金口玉言,给我们说说戏,也是天大的恩赐。”

沈林轩就给了他这恩赐:“你不是科班打出来的吧?这戏一开锣就不能停,哪怕台下没有戏迷。文武场面还在敲着,你就直不愣腾的下来了,对得起戏迷的票钱么。”

小角儿被他说得脸上有几分挂不住,倒也没玻璃心地跑开,依旧站在那里,犹如芒刺在背。

“还有。唱戏不好好唱,跑来勾戏迷脖子。我们多少人,付出多少努力,把京戏往高雅了整,往阳春白雪的方向带。你们几个不得体、下作的言行,又让京戏低俗回来了。伶人的名声,就是被你们这些人带坏的。往后别说艺术家,还得让人一句一个戏子的骂你。”沈林轩说完,那小角儿终于忍不住,被他骂哭了。

要能提前预料自己幼稚顽劣的举动,带来这么坏的影响,打死他也不会没事找抽了。

戏园子散去,蒲希冉跟他一并出去,选了荒无人烟的偏僻窄巷,免得又被人跟踪、尾随、打扰。

他牵着她的手,没迈开大长腿,大步流星地走。十分照顾她,陪她走得很慢。

回去睡觉这件事,对他没有绝对的吸引力。仿佛小巷走完就是终点一般,他总舍不得跟她在一起的夜的静谧。

恨不能这条路没有尽头,他能与她天长地久地走下去。

“夫君,我真不知道你有几副面孔。”刚刚还凶神恶煞,这会儿又褪下一身戾气。

“吓到你了?是我不好,一说戏就急。恨这些俊后生,不知道珍惜。我们生在京戏最好的年代,不知戏曲还能辉煌几年。要是将衣钵传到他们手上,不是越来越走下坡路了。”沈林轩说话时,仍旧在焦急。

连带着,将她手指握痛了,也浑然不觉。

蒲希冉暗自吃痛,强忍下了。

从前倒是不知,他对京戏的发展,还有这样悲天悯人的情怀。

只一个劲儿地,往不着调的方向去想:“我还以为,那个唱旦的,看上你了。”

沈林轩精神错乱的半刻,好容易回过神来,有几分好笑:“他们只会在台上看上我们。”

因老生,通常饰演旦角儿的夫君。

“这回你倒是不担心你哥哥,被人非议说,跟商贾有一腿。”

“我以为你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男女通吃嘛。”蒲希冉拿他打趣说。

至于她哥哥,她当然不担心。

即便被造谣,跟纨绔二世祖有一腿,那也不是二世祖睡她哥哥,而是她哥哥睡二世祖还差不多。

她每回夸他,给他认可,都让沈林轩心花怒放,说明老婆心里有自己,便仿佛有使不完的劲儿,恨不能当场尥蹶子,或孔雀开屏。

他将她的柔荑握得紧,就是抓牢他的私有物品,握紧掌心的沙。恐一松手,便会从指缝流逝。

走了颇远的路,他体力极好,浑然不觉。

只在老婆这里怜香惜玉,已是关心起来:“冉冉,你累不累?”

蒲希冉被他长途拉练得腿软,好在先头在床上,被他练出来了,不至于支撑不住。

还是求饶道:“咱们去坐黄包车吧。”

“坐什么黄包车。”沈林轩已停下了脚步。

就在她以为,她家大先生悲天悯人,不肯奴役人家车夫时。

就他出其不意地说:“我就是你的黄包车。”

说话间,沈林轩终于肯放开,被他□□的、已无血色的小手。

俯身在她面前,蹲了下来,说:“我背你。”

蒲希冉紧抿着唇,还是不由控制地,嘴角疯狂上扬,咧到耳根。

他今日没贴戏,想必没那么劳累。

跟自家男人,便也不客气了,蒲希冉正欲趴到他背上,就被他抱起搁在肩上,扛了起来。

他虽生得不如哥哥、傅云亭高大,可老生这个行当,就决定了九头身。还是比她高出大半个头。

蒲希冉坐在他肩膀一侧,忽然天旋地转,又有了手可摘星辰的错觉。

担心坐在一侧,会让他累极,小心翼翼分开双腿,正被他一把抱住。

比起上回将她扛起来,已是仁慈许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