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蒲希冉推他不动,只得作罢,回头准备去找来干净的衣物换上。 这次,他是彻底睡着了,眼睛从半闭半合,彻底合上。呼吸匀称,心情平复了许多。 手腕上挂着干净的寝衣,犹豫一瞬,还是作罢,搭回了衣架上。 叫小厮轻手轻脚地将木桶抬出去,打扫好书房,才拿了药膏,去到他床边,侧身坐在地板上。 将他靴子褪了下来,瞧着上面未经处理的烫疤,只怕再拖一天,就要破皮流脓了。 他是个傻子么,不知道疼。 蒲希冉将那药膏旋开,粘了一点在指腹,涂在他伤口处。 沈林轩根本没睡,只是躺在那里,像个死人一样。 闭着眼睛,眼泪从眼角无声滑落。 起初还当她是拿了棉絮一类的东西,替自己涂药。而不肯翻身,就是不想让她瞧见背后的疮,怕她瞧了恶心。 感觉到她是用手在涂,愀然地自言自语了一句:“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她不是该跑,该逃,该怨他、恨他么。 然后避开他,老死不相往来,免得他无能,没有勇气放手,让她自由。 那声音太小,怎奈沈老板嗓子好,还是让离得很近的蒲小姐听见了。 终将脚背上的伤涂好了,又凑过去,吹了吹。不急着穿鞋袜、只将让他将脚晾一晾。 她不知怎么回答,只是忽然冒出来一个奇怪的念头。 “要么,我们也生个宝宝吧。” 有了爱的结晶,生命的延续,也许他就能收心了,不会整天飘在空中、那么不切实际。 也不会将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身上,能让她喘口气。 她想负担他全部的情绪,有时又会觉得力不从心。 只是沈林轩想都没想,就一口拒绝了:“我不想多一个无关紧要的闲人,成了名正言顺的家庭成员,分你的注意力。” 说把爱情放在首位的是少数,他见过大多数女人,都是把孩子放在第一位,男人可有可无。 他没见过温馨幸福的家庭是怎样的,不觉自己能成为好父亲,那便不能不负责任地、去害一个小孩子。 蒲希冉说完,其实不待他否定,自己都先后悔了。 她也是有病乱投医,怎会蹦出来这么不靠谱的念头来。孩子从生下来就应该是被爱的,而不是工具,尤其为了挽回男人、修复夫妻感情的工具。孩子不该承担那么多,他有他自己的人生。 从前不甘心输给潘子珍,处处拿传统女性的道德准绳规范自己,潜移默化间,思想也开始封建起来。 她觉得可怕,是时候悬崖勒马、及时止损了。 翌日,沈林轩叫管家去还了银钱,不准她出去上工。 蒲希冉才将他哄得情绪稳定一些,不想再刺激他,百般犹豫之下,妥协了。 既没打算和离,便得用心经营。 沈林轩身体好些了,难得将搞钱的事想起来,把夫人逼的、都出去供人差使了,连忙贴了一场戏。 蒲希冉在家翻着药书,估摸出来背后生疮之事,暗自怪自己太粗心了。 他躲躲闪闪,不肯给她知晓,是羞赧还是不信任? 蒲希冉对他多了份担心,尤其今日贴的《打金砖》摔僵尸,只怕长衫每日蹭到伤口处,又要疼得冷汗直流。 想着去戏园瞧她,顺带给他送午膳,省得他在外面又不好好吃饭。 院子里一阵喧闹之声,蒲希冉还当是夫君遗落了什么东西,回来了。 正欲追出去,同他询问背后生疮一事,就见小厮领了浦宅的小丫鬟过来。 立在屋檐下,低头怯生生地说:“姑奶奶,我们夫人请您过去吃饭。她说大闸蟹跟荔枝到了,原想留你在那住的,正好今日一起吃。不过你提前回了,便叫我来请。” “这……”蒲希冉犹豫了一下。 倒是对哥哥家中的佣人极好,将她请了进来,又拿牛乳给她解渴,叫她坐下吃点点心,慢慢说。 “烦劳你代为转告,只说嫂子的好意我心领了。实在家中有事,走不脱。夫君身体不好,我得留在身边照顾他。” “姑奶奶,夫人说,您要是不去,就是还在怪她那天出言冒失。她说她知道错了,不该污蔑你们兄妹之间,有苟且之事。她想亲自过来负荆请罪,只是顾及着大爷的脸面。”小丫鬟压根没听她的难处,一味保持那副恭敬、可怜兮兮的样子。 手指抹了抹鼻子,声音就带了哭腔:“太太还说,若是您不回去,就说明不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