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迎来了宋老先生出殡的日子,顾文渊下朝后就赶往了安济堂去祭奠他老人家,就连太子也派遣了贴身管事周荀前来掉念。 宋族长瞧着如此庞大的出殡排面,额头不禁留下了冷汗,幸好当日宁县君制止了他作死的行为,否则他意图霸占宋宸家产的事情若是爆出来,被太子的知晓了,只怕对整个宋家都是灭顶之灾。 想到这里宋族长对待这桩丧事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周到之处比他办理亲生父母的丧事更甚。 宋族长再次想起宁初威逼利诱的事情,有的也只是感激,再无半分怨怼,更是决定将宋慧贞赠与的几百亩良田好好打理,供养族人读书。 也正是因为宋族长这一念之差,使得十数年后,宋氏子弟繁永昌盛了起来,中举为官者更是不胜其数。 出殡的官道上,陈设灵幡的人家数不胜数,他们都带着白布,在路边烧冥纸送别宋老先生。 楚湘斋二楼上的门窗开着,里面赫然坐着顾玉婉,她的视线落在了楼下的出殡队伍上,神情有些飘忽不定,“区区一介庶民都有这么多人送行,而我母亲,堂堂的魏王妃岳母却无人问津,这是可笑。” “王妃,您、您别伤心了。”采珊小心翼翼地劝慰着。 顾玉婉淡然道,“我不伤心,这世道本就是捧高踩低的,又有什么好伤心的,若是...”顾玉婉停了下话,她心道:若是有朝一日魏王登基,那么她的母亲就不会因为一些莫须有的罪名而遭世人唾弃。 哪些平日里光鲜亮丽,高高在上的世人就会追捧着她们,会小心翼翼地揣摩着她的心思而行事,以她的喜好为荣。 这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掌握生死大权的滋味,才值得她们费尽心思去夺取。 “忧思伤身,王妃,要不咱们回府吧。”采霞也不欲让王妃再看下去,免得再勾起她不愉快的心情。 顾玉婉道,“王爷今早出门去了哪儿?” “去、去了南六街的芳香院。”采霞低声回话。 顾玉婉啪地一下搁下了杯子,眼里闪烁着忽明忽暗的光,片刻才低喃道,“再忍忍、再忍忍就好。” 一旁的采霞、采珊低着头不高说话,身子颤抖着,噤若寒蝉。 片刻后顾玉婉才平复了情绪,起身道,“回府。” 顾文渊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之间楚湘斋二楼的窗子里空无一人,不解地问道,“初初,你在看什么?” 宁初不确定道,“好像是魏王妃?”她只看到了抹背影,也不太确定。 “魏王妃?她怎么会出现在楚湘斋?”顾文渊问道,“确定是她吗?” 宁初摇头,“许是我看错了吧。”当日魏王主理朝政,对西北旱灾疫情不闻不问,此举遭人鳄柄,今日顾玉婉应该也不会那么好心来给宋老先生送行。 顾文渊点头,“魏王最近寻了些美人养在了南六街,魏王妃这个节骨眼上应当没这个心思去管其他的了。” 宁初挑眉睨向顾文渊,“你怎么知道的?”视线有些危险。 顾文渊离开道,“是宁伯父宴会上提及的。”事后他顺手查了一下,有意思的是,里面的女子似乎怀孕了,就是不知道顾玉婉和顾家知不知道这件事。 提到宁致远,宁初也不好再追问下去,拧着眉瞪了顾文渊一眼,撇下朝前走了。 顾文渊一头雾水地追了上前,两人安静地陪着宋家人将灵柩送出了城,随后才折返了回去。 宁初也不理顾文渊,径直走到了宁景安身侧道,“三哥,我跟你的马车回去。” 宁景安看了看脸色拧巴的宁初,又抬头看向了顾文渊,“你惹她了?” 顾文渊连忙摇头,“我没有。” 宁初更是火大了,“三哥,你走不走,不走我先走了。”说罢抬脚就朝马车上蹬。 宁景安挑了下眉,火气还挺大的,投了个自求多福的目光给顾文渊。 顾文渊朝着宁景安拱手,“三哥,你先坐我的马车,我会把初初送回府的。” 得咧,这是鸠占鹊巢了,可谁叫里面坐着的是他的小妹呢?只能宠着了。宁景安朝着飞柏飞松使了个眼色,就朝着傅家的马车走去了。 马车内,宁初看见顾文渊跟着进来了,语气冲道,“你进来作甚,我要回府了,你快下车去。” “我错了初初,你要是不解气就打我骂我,就是别不理我。”顾文渊高大的人就那么蹲在了宁初跟前,伏低做小地认错。 这么乖觉的作态反倒衬得宁初有些无理取闹了,“你、你别以为这样我就心软了。” 顾文渊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他抓着宁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