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烧尸体,殿下怎么会下达这样的命令?”朱青看着信件上的命令,百思不得其解。 “殿下这么做必然有他的道理。”宁淮安没有质疑命令,他只是在思考着如何安抚百姓的情绪,完成指令。 “这是对死者的大不敬,会激起民愤的。”朱青劝解道,“大人,病疫已经让百姓苦不堪言,怨声载道。若是再、再焚烧尸体,会引起民愤的,搞不好我们还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局面会由这一条指令给破坏掉。 若是因此引发了□□,让他们破城出了兴庆府城,那才是祸不单行。” 宁淮安沉声道,“朱青,殿下不会拿百姓的性命开玩笑。” 朱青面露愤然,“殿下、殿下根本不清楚城里的情况,才会如此轻易地下达这样荒唐的命令,我们已经被困死在这座城里了,为什么还要做这些无用之功。” 朱青面色坚毅地朝着宁淮安拱手,“大人,属下坚决反对执行这一指令。” “朱青,你要抗令吗?”一侧的周壮皱着眉看着朱青。 朱青反驳道,“朱青不是要抗令,朱青只是不愿再起争端。” 宁淮安明白朱青的顾虑,也清楚兴庆府城百姓内心的恐慌,可他坚信殿下不会害他们,“朱青,殿下不会放弃我们的。” 朱青不语,他生长于兴庆府城,从来不信朝廷,若不是宁淮安是个好官,愿意与兴庆府城共进退,朱青也不会轻易臣服于宁淮安,“大人忠君,朱青理解,可将在外有所不从,命令也得因地制宜啊。” 宁淮安闻言沉默了片刻,他道,“此事我会问清楚的,但是朱青...殿下始终是君。” 朱青点头,没再出声。 次日一早宁淮安再次接到了同样的回信,责令宁淮安以最快的速度处理尸体,同时也提及了尸体的危害,以及燕京来援的事情。 宁淮安看着信件不敢再耽搁,立即让朱青召集所以将士衙卫,将兴庆府城所有已埋的、未来得及掩埋的尸体统一集中在一个地方。 将士们的动静过大,动土时也曾遭遇了百姓的阻拦,渐渐地焚烧坑上的尸体越堆越多,坑外的百姓也越围越多。 “这是在做什么?”有人发出疑问。 伴随着声音落下,家属的哀嚎声也震耳欲聋,“天杀的人啊,连死人都不放过,竟还要挖出来烧了,夫君啊...妾身无能啊。” “父亲...” “我的儿啊,我的儿啊...” 哭天喊地地叫嚎声此起彼伏,人群中出现了阵阵骚动,“要、要把尸体烧了?” “这不是挫骨扬灰吗?天啊,这也太没人性了吧...”讨论声、质疑声越来越大。 一旁的士兵见状连忙呵斥道,“这是官令,尔等不得喧哗,快快散去。” “这什么官令?人死了还不给入土,是要我们死后也不得安宁吗?”一道男声高喝道,“我们要找宁大人讨个说法,为什么要烧尸体,为什么不让人入土为安。” “对,讨个说法,不能让他们乱来。” “感情死得不是他们的亲人,不痛不痒吗?” “走,讨个说法去。” 随着声讨的声音越来越大,官兵们也不再迟疑,强硬地驱散了人群。 可随着尸体堆积如山,菜油浇洒,民愤越来越浓。 “拦下他们,拦下他们。” 一声高喝,百姓蠢蠢欲动。 “住手。”同样的一声高喝,朱青护送着宁淮安出现了。 一个粗衣麻布的男子出声道,“大人与兴庆府共进退,我等本该信服,安等指令,可大人缘何要焚烧尸体,让死者不得安宁?” “对啊,死者为大,为何还要惊扰。” “自然是为了杜绝病疫的传播。”朱青呵斥道,“我知道诸位的心情,也身同感受,可病疫一日未灭,兴庆府城就一日不平。” “正是这个道理。”宁淮安附和道,“诸位父老乡亲,本官同样不忍走到这一步,可死者已逝,生者还在,本官必须为还活着的百姓考虑。” “焚烧尸体病疫就能没了吗?感染者就能痊愈吗?”这话有些胡搅蛮缠了,却还是挑动了人心的浮躁。 “自然不能。”宁淮安毫不犹豫地反驳着,“可尸体若不焚烧,只会让更多的人感染病疫。” “这些都只是大人的猜测。”麻衣男子质疑着。 宁淮安道,“不是猜测,是燕京而来的御医与数十位大夫商讨过后得出的结论。” 宁淮安强势道,“尸体必须焚烧,任何人不得阻拦,若有违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