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初看着湖中畅游的鱼儿,压在心头的雾霾一点点散去了,她半爬在栏杆上,思绪放空,睡意一点点地袭来。 又灵四处看了看,凉亭隐蔽清冷,少有人来,但又因临湖而建,凉意颇重。 又灵计算着又晴回来的时间,再看向宁初困倦的眉眼,轻声地哄道,“小姐在这里赏一会儿鱼,奴婢去给你取来披风,待又晴回来了,小姐再歇息可好?” 宁初点头,“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们!” 又灵点头,走了两步回头见宁初乖觉得没动弹,这才放下了心,这里到马车上也就半刻钟的时间,又晴离开也有些时间了,该是回来的路上了,她走快些应当是无事的。 想到这里,幽灵不再迟疑,快步地离开了凉亭。 微风徐徐,扑面吹在宁初的脸上,不知不觉间,宁初半倚着栏杆睡了过去。 “好香啊!”迷糊中宁初闻到了股熟悉的香气,是她喜欢吃的玫瑰酥,宁初以为是有晴回来了,迷迷糊糊中又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道玄青色的锦袍,“又晴,你怎么换了衣裳了?” 话刚说完,宁初察觉到了不妥,心头一阵激灵,猛地睁开了双眼。这才看清她前方坐着的不是侍女又晴,而是一个不知道名字的陌生男子。 宁初心头猛地拉紧了警惕线,身子下意识的后仰了半分,蹙眉喝道,“你是谁?” 男子看了看宁初,视线又落在了手中的玫瑰树上,眼中闪过抹迟疑,“你要吃?” 闯入耳中的声音有些沙哑破裂,反复那声线被钝刀子破坏了一般,有一丝丝的怪异,宁初细细地打量着男子。 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中透着狼性的危险,身形修长,背脊挺直,一袭玄青色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 仅这一身就不下于千两银子,细数整个燕京,能穿得起这一身衣袍的,又在顾府中来去自如的,也没有几个。 宁初刚想开口时,男子捧着玫瑰酥坐在了她身旁,将糕点直直递到了她眼前,抿嘴道,“都给你了。” 宁初抬眸对上那双眼,深邃中带着丝讨好,纯净而直白,余光收回时,宁初才留意到男子喉咙处有一道伤疤。 伤在咽喉处,从这条残留的伤疤就可想而知这人曾经遭遇了怎样致命的危险。 “你叫什么名字?”宁初闻到。 男子嘴角僵硬地咧开,眼中闪烁着亮光,“他们叫我顾文渊!” “顾文渊,很好听的名字!”宁初肯定地道,她看得出顾文渊不太习惯笑,又或者说他在极力学习着对她释放善意。 宁初微微弯起了嘴角道,“你不想笑就不笑,不用勉强自己。”原来这就是顾家丢失了十几年的嫡长子,看着他孤身一人来到此处,这么半晌了也无人寻来。 这位嫡长子也并非世人看到的那么尊贵和受重视。 宁初不欲再与之交谈,淡淡道,“男女有别,宁初就不打扰顾公子纳凉了,告辞。” 顾文渊一把拉住宁初的胳膊,偏头盯着她的眼眸,不解地问道,“你要走,为什么?” 宁初僵住了脸,对上顾文渊真挚的双眸,有一瞬间认为对方是故意的,“顾公子,请自重。”宁初抬手狠狠地拍在了顾文渊手背上。 顾文渊吃了疼放开了手,双眸委屈地看向宁初,不明白她为什么打自己。 宁初想到有关顾文渊的传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用最简短的话解释道,“孤男寡女不适合呆在同一处,顾公子明白了吗?” 顾文渊不太明白,但他对人的情绪非常敏感,知晓宁初身上散发着抗拒的气息。顾文渊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双眼真诚而耿直,“你先来的,你别走,我走。” 顾文渊大方地承认自己侵占了宁初的领土,表示自己知道错了,他一把将玫瑰酥塞到宁初手上,认真道,“吃的给你,你别生气,我这就走!”说罢不等宁初说话,顾文渊的身影快速消失在了小道上。 宁初看着手中的玫瑰酥,有些哭笑不得,这人的行事作风果然不能用常理看待。 不过这玫瑰酥闻着... “真香!”宁初一口咬了下去,满心地赞叹,世家就是世家,连厨子都比旁人的好。 “小姐,你在吃什么?”匆匆赶回来的又灵见到了石桌上的糕点,简陋的油纸包裹着,里面好些糕点碎裂得不成型。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样的食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小姐竟然还吃了。 想到这里,又灵简直要疯了,“小姐,又晴还没回来吗?您这糕点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