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抬起眼，像是透过展开的画面看到了这边，他说，“我来看看李窈。”

若云收起画面，檐角的铃铛声一停，她走出门去，回头对李窈说，“稍等片刻，我姐姐去领早饭了。”

李窈点点头，满怀着心事躺下——李奚怎么来这么快？她一醒了李奚就立马过来，难不成李奚一直在监视她？

李窈这边胡思乱想着，李奚却从走廊处进来了。

“还好吗？”李奚问她。

李窈摸不清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眼神闪烁了下，“还行，你呢？你现在已经是衍天宗的弟子了吗？”

李奚一进来李窈就注意到了，他穿着淡青色的弟子校服，头发也用统一的发冠束了起来，这样看去，似乎还真有几分少年意气。

李奚整个人的气质是偏向沉稳老成的，衍天宗的弟子校服设计却偏活泼，淡青色的衣裳，袖边领口滚了花纹，襟前别了一枚玉扣，他还将头发全部束了上去，一头顺滑的长发倾泻下来，随着走动而晃动。

李奚看了看自己的弟子校服，点了点头，“你也会是。”

李窈当然知道，她本来私心就想着拜入衍天宗的。

李窈眼珠子乱转，绞尽脑汁的想该如何试探李奚，却不料李奚先开口了，“你还有什么愿望吗？”

他声音淡淡的，仿佛只是在问李窈早饭要吃什么。

“没有。”李窈先是下意识否定，顿了顿，有些期待的看着李奚，“若云说我天赋惊人，这是我的天赋吧，和你没关系吧？”

李奚理了理衣摆，转头去看李窈床幔上的花纹，“你上次不是和我说，你想要顶级的天赋吗？”

“你说的，用三分之一的寿命交换。”

李奚的声音清清淡淡，也没什么情绪，却激起了李窈的鸡皮疙瘩。

“你开玩笑吧。”李窈干巴巴的说。

李奚只是看着她，眼底似乎有情绪流转，他一字一顿，“我从没开玩笑。”

李窈脸刷的白了，她嘴唇哆嗦，一双猫眼瞪大了看着李奚，半晌说不出话来。

饭菜的香气飘进来，脚步声停在门口，下一刻门被人推开，一身淡黄色衣裳的女子拎着食盒走进房间。

这女子面庞秀丽，眉眼冷淡，与方才离开的女弟子有几分相似，漆黑的长发拢在身后，发中简单的簪了珍珠排钗。

她看见李奚，微微皱起了眉。

“李师弟，早课还有一炷香时间就开始了。”

李奚起身，彬彬有礼的模样，“谢若兰师姐提醒，我这就去上课。”

李窈还惨白着脸，有些回不过神。

“吃饭吧。”若兰将饭食取出来，又将一边的桌子摆到李窈窗前，“你这几天昏睡不醒，又喂不进东西，全靠灵气支撑着，多吃点帮助恢复。”

李窈点点头，一勺饭送进嘴里，有些食不知味。

“若兰师姐？”见若兰的视线从书本上离开，李窈放下碗筷问，“师姐，我的身体，有没有问题啊？”

若兰挑了挑眉，将手里的医术放在桌上，“没有问题，你很健康。”

李窈问得精确了一些，“我的寿命呢？我的寿命也正常吗？”

似乎是没想到李窈会询问寿命这方面的问题，若兰看了她两眼，带着探究，“寿命方面需要特定的法器检测，我们无法分辨。”

“那可以……”李窈眼含期待，欲言又止。

她担心若兰拒绝她的请求。

却没想若兰只是思考片刻，点了点头，“你既然要查寿命，必然是事出有因，我等下就去司物司递交申请。”

李窈忙不迭点头，练练道谢，“多谢若兰师姐！”

若兰没说话，李窈继续埋头吃饭，却听若兰又开口说了句话，“是不是李奚和你说了什么？他这人……”若兰斟酌着词句，只说，“他这人虽然没可能是坏人，但隐藏颇多，别被他带着走。”

李窈点头，一顿饭还是吃的没滋没味的，她实在是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人生短短几十载，假如李窈本来就只有一百年的寿命，她已经过了十三年，还剩八十七年。

八十七年分成三份，现在她已经给了李奚三分之二，那李窈就只剩差不多三十年好活了。

那也就是李窈只能活到四十多岁，她简直想原地去世，妈呀，亏了亏了，早知道就不乱说话了。

胡思乱想着，若兰却已经回来了。

她手里捧着一个如同箜篌模样的法器，这法器古朴，面上暗红色的漆斑斑驳驳，看上去很是老旧。

若兰示意李窈平躺，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