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知随行的小太监,回去禀报元德帝。 延伸深远的宫巷,红墙厚重金瓦辉煌。 二人步履悠闲,脚踏微凉的青石板路。 长宁侯思量再三,郑重其事道:“林侯爷,若陛下有意,立你儿为储呢?” 林思源惊愕止步,心乱如麻。难道林千帆那番大逆不道之言,被何人窥听传了出去不成。 长宁侯与元德帝向来无话不谈,既然相问于他定是说起过什么。 林思源收了乱绪,故作镇定假笑道:“此事非同小可,您老莫要开玩笑。” 长宁侯意味深长瞅了一眼林思源,耿直道:“小侯爷,上阵杀敌或许行,治国理政不是那块料。” 此话不假,林思源心知肚明儿子什么德行。只是他确实不愿儿子,蹚争储这趟浑水。 亦深知长宁侯,是在试探于他。遂,正二八百回道:“您老说的对,我儿的确不是那块料,他也无心争权夺利。” 长宁侯重新抬足前行,林思源紧随一旁。 只听长宁侯低声喟叹道:“说句大逆不道之话,陛下的龙体已是风中之烛。应早些禅位与太子,以保朝廷内外安稳。有些事情,老夫不便出面。林侯爷,可懂老夫的意思?” 一夕间,林思源醍醐灌顶顿悟明了。胆战心惊道:“长宁侯,莫非是想百官上书,逼迫……” 有两名太监路过,林思源噤若寒蝉,咽下大逆不道之言。 长宁侯颔首,待那两个太监走远,语重心长道:“不急回答,林侯爷回府后,慎重考虑之后再告知老夫。” 林思源惶恐不安应下,又慌张道:“中书令,正在联合百官直言进谏,废储一事。” 长宁侯略带鄙夷道:“哼,当真是权利迷人眼,这颜如珩丁忧回京做了中书令,往日的明白劲,落在了老家不成。整日弹劾这个弹劾那个,老夫看,徐正平的御使台不必做了。这奏疏到了侯爷的门下省,暂且压下。陛下若见了龙颜大怒,龙体又该抱恙了。” 林思源尴尬嗯了一声,回道:“您老放心,门下省压下来的奏疏,陛下暂时看不到。只是明日早朝,中书令势必会当朝上奏,” “这你不必管了,老夫山人自有妙计。” 林思源见长宁侯如此笃定,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明日早朝,一切见机行事。 冬阳萎靡不振,寒风呼啸贯穿绵长的宫巷。 安郡王府,林千帆气势汹汹去往书房。 萧莫昱正在临摹王羲之的丧乱帖,笔力飘逸灵动,略显遒劲不足。 仆人手足无措阻拦不得,心急如焚高喊通报:“郡王爷,小侯爷来了,郡王爷……” 萧莫昱目射寒光,一闪而过恢复唯唯诺诺的模样。匆忙辍笔,着急忙慌前去迎人。 见林千帆横眉怒目,嬉皮笑脸装傻道:“谁惹堂兄,不痛快了?” 林千帆反客为主,喝道:“尔等都退下。” 仆人一脸难为,看向萧莫昱询问。 萧莫昱仍旧吊儿郎当,挥手笑道:“还不快都退下,莫在此处碍眼,惹小侯爷不高兴。” 片刻,四下幽静。 虽说是在安郡王府上,林千帆依旧不敢大意,压着声调质问道:“阿昱,为兄要你一句实话,你当真在暗中争储?” 萧莫昱笑容僵滞,半晌,方回道:“堂兄如何得知?”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阿昱,平日里当真瞧不出来,你竟有此野心?” 林千帆怒目圆睁,无意瞥见院中未消融的积雪,被堆叠成两个人形雪人。雪人的胸膛,插着数只箭羽。 这是恨极了谁,拿雪人泄愤。 萧莫昱抓住林千帆的胳膊,低三下四求道:“堂兄,求你,就当做什么都不知晓,可好?” 这话无疑给了林千帆答案,原本他对贺芷瑶的话只是半信半疑而已。 林千帆怒气化为震惊,反手捏住萧莫昱的手腕,嫉恶如仇质问道:“你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萧莫昱挣脱林千帆的钳制,理直气壮呛道:“堂兄有什么资格质问我?我可是正儿八经的郡王,比那沈子夜差了什么。不是所有人与堂兄这般洒脱,爱美人不爱江山。可惜了,堂兄终究输给了太子这个身份,与美人阴阳两隔。” 若非阮翛然没死,萧莫昱这话足以让林千帆,火冒三丈大打出手。 林千帆只是寒了脸,又追问道:“你当真参与了刺杀太子一事?卫成与那个梁隐山,都是你的人,是也不是?” 萧莫昱一副全无心肝的模样,答非所问狠厉道:“看来,贺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