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此刻他咬着发白的唇瓣,应道:“本宫已知晓,路驰的背景,你知晓多少?” 包明悟思索片刻,回道:“属下只听我阿爷提起过一些,说是二十年前,陛下还是王爷时,为了与……” 他想说顺昌王,顾忌太子微微顿言,方才别别捏捏道:“与,昔年的顺昌王争抢军功。那时亦如眼下这般天寒地冻,陛下与王爷各领一队人马,兵分两路准备夜袭敌国大营。那敌国大营依河扎营,河面冰封数里。无法渡船而过,陛下便冒险命所有人与他一般,贴在冰面匍匐前行……” 萧莫言眼前浮现此景,他父王的咳疾正是那次夜袭落下的病根。 据顺昌王所言,那夜兵分两路,由顺昌王正面吸引敌人火力,元德帝负责夜烧粮草。 元德帝爬行离河岸还有一半距离,却发觉此处冰面甚是轻薄。 前面打头阵的不少兵士,来不及呼喊便沉入冰河之中。他哪里知晓,这河中有鱼,敌国每日会在河中央凿冰捕鱼。 黑暗之中,元德帝耳畔不断传来冰裂坠水之声。 他本想后退,不远处传来号角声,心知顺昌王已然发起正面进攻。 若他退缩,军功便落在顺昌王一人身上。 冰面不断发生咔嚓破封之声,若想过去只能凿开冰面游过去。 可这无异于登天还难,待破完寒冰早便失了夜袭的先机。 元德帝正一筹莫展时,河对岸的敌国军营火光冲天,将暗夜照亮犹如白昼。 原来先头军,已有一人过去,正是年仅十五岁的路驰。 他年少,身形瘦弱,在冰裂之前爬了过去。 路驰仗着身手灵敏,左右开弓将敌军的哨岗射杀。 又借助飞龙爪攀岩而上,换上死尸的甲胄,混入敌营,一把火烧了粮草。 元德帝那时虽不知是何人所为,欣喜万分得意忘形,竟忘了身在冰面之上,骤然起身向前冲去。 他这一奔跑动静,四周的冰面咔嚓一声,连同元德帝一起坠入河水中。 元德帝虽会水性,奈何河水冰凉。他身上的甲胄又沉,好不容易冒头浮出水面。一块浮冰迎面撞来,寒冰锋利如石,竟将他撞得头晕眼花,再次落入寒水中。 元德帝身后的亲兵,胆战心惊后撤,手脚麻利者,已然退回岸上,前去禀报顺昌王。 元德帝挣扎着,重新浮上水面。 熊熊大火,让他看清楚,四周独剩他一人。 彻骨寒凉,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 不远的号角声,激昂澎湃,似乎已知大获全胜。 他不能回头,拼力游向敌营对岸。只要他出现在河对岸,这军功便不会落在顺昌王一人头上。 他本想爬上冰面,寒水涌动,前面冰面一一崩裂分散。 他暗自庆幸,天助我也,他可顺利游到对岸。 本想一鼓作气,他才发觉双腿发沉,渐渐没了知觉。 他不敢有任何迟疑,只想尽快游到河对岸去。 身后传来呼喊之声,他听出是三弟顺昌王的声音。 他回眸察看,只见一艘小船出面在河面上。 船首两名步兵,正是他的亲兵。只见那两人俯身拿着四平叉破冰,船尾的亲兵则在奋力划桨。 顺昌王一身银色甲胄,英武不凡,在船中间不断呼喊元德帝:“大哥……” 元德帝体力不支,此刻有了贪生怕死之念,随即回应:“三弟,我在这里。”掉头朝着小船方向游去。 少倾,他与小船汇合。顺昌王伸手与其他两名亲兵,想将元德帝拽上小船。 刹那间恶念起,他想起三弟不会水性。 若是顺昌王落水溺毙,太子之位必然落在他身上。况且船上的步兵,是他的亲兵护卫。天时地利人和,恶欲丛生。 他将原本伸向那两名士兵的手腕垂下,故意坠身向下。 他算准了三弟定会救他,果不其然顺昌王想也没想,千钧一发之际跳入水中拽住了他的手腕。 “大哥,撑着点,我托住你。尔等快,拉大王爷上去。” 元德帝这才发现,顺昌王腰上系了麻绳,如此才会毫无顾忌地下水救他。 船上的四名亲兵,船尾两人配合着拉绳,防止顺昌王下沉。船首的两人,合力将元德帝拉上船去。 元德帝一上船,船尾的两人收绳准备将顺昌王拉上来。 元德帝冲自己的亲兵一使眼色,那两人登时会意,故意将麻绳松了两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