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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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孟春方才的不可一世荡然无存,手足无措抱紧温香。此刻哪能停得下来,本想哄上一哄,心思一转,咄咄逼人道:“生米煮成熟饭,姐姐,还是认命吧!”

此言一出,包明欢登时止住哭声。

蜡烛燃尽,屋内昏天暗地,不足以看清对方的表情。

片刻,包明欢可怜兮兮低不可闻道:“那你,轻一些……”

白孟春压着声色,怯声道:“其实,我亦是头一回……”

暖帐衽席,情合遂事。

夜云遮半月,狂风卷残更。

东坠升明日,黎明催人梦。

明黄的幔帐抖动,元德帝猛然探手出来。噩梦犹记,冷汗未退。

他抚着起伏心口,恶梦挥之不去。

他梦见先太子一袭太子蟒袍,站在冰天雪地中,背对而立。身形单薄而稚气,哀怨道:“父皇,儿臣回来看您了……”

元德帝心慌唤入宫人洗漱更衣,今日不必早朝,竟贪睡至近辰时。

太监为其更好衣衫,扣上玉腰带。

王公公则领着其他宫人,入殿奉早膳。

元德帝打量一眼,神困疲乏的王公公落座。持起汤匙,抿了两口什锦鸡粥。

又夹起一块红枣糯米糕,浅尝一口,不满道:“寡淡无甘。”

王公公忙示意宫人,将这盘撤了下去。

王公公持筷想为元德帝夹菜,被其没好气阻止道:“朕,自己来。”

这次夹了一块酥黄肉春卷,嚼了两口依旧不满道:“火候过了,发苦。”

王公公伸手将春卷端起,只是满脸赔笑不敢置喙一句。

元德帝烦躁撂下筷子,只将那碗什锦鸡粥用了。

待宫人将膳食撤掉,元德帝瞪了一眼王公公,微怒道:“你心里那点算盘珠子,都摆明面上了。朕,心知肚明,今日这早膳,你故意为之,是在提醒朕,念旧人,宽新人。”

什锦鸡粥与红枣糯米糕,是先太子喜欢的吃食。而酥黄肉春卷是萧莫言喜欢的,火候过了,意在惩戒过度。

王公公躬身不语,又听元德帝自言自语道:“义方是训,父亲教子之严。无规矩不成方圆,朕,只是希望太子牢记,何为储君的本责。”

元德帝念起先太子,难免又是一阵肝肠寸断。老目盈泪,叹道:“太子如何了?”

王公公亦是伤怀,低沉应道:“回,陛下,一早宫门放钥,便派人去了,说是,人还昏厥未醒。”

远州知府不日便会入京,太子私自干政那是铁证如山。

如此心急在宗正司亲审沈如山,为得便是保太子清誉。

太子受罚于宗正司,即便沈如山想逆风翻盘,亦分毫动摇不了。

元德帝行向殿外,仰天观日。

冬日懒散从容,依旧万丈金霞。

观者心生浅浅暖意,虽不及春日暖阳,却有不屈不服的坚韧。

这五载,他看着太子从敦厚,日渐一日变得胸有城府,喜怒不形于色。

说到底,他未将太子看作儿子,只是将其当成储君栽培。

情意自然是有的,极其微妙像师徒又像互相博弈的对手。

终是寒风不屑白日,一股凛冽袭来。

元德帝打了个冷颤,一脸严肃命道:“让人将太子在宗正司的房舍,重新布置一番。记住不必奢华,也不必寒酸,不缺日常之物便可。”

王公公闻此茫然不解,宗正司的房舍一向简陋,为得便是起惩戒之用。重新布置,莫非是要长久幽禁不成。

想到此处,王公公不由惶恐不安,壮胆子问道:“陛下,这是何意啊?若心疼太子殿下,大可挪回东宫便可,何须浪费多此一举,布置那囹圄之舍。”

元德帝答非所问道:“将宗正司的禁卫,全部撤换成朕的暗卫。太子那个院子,单独围起。任何人不准随意出入,一切吃穿用度按普通宫人的规格即可。”

王公公双膝跪地,惊恐万分道:“陛下,这是要幽禁,太子殿下?”

元德帝冷哼道:“如你所想,正是此意。”瞥见王公公张口欲言,挥手不容置疑道:“此事,你亲自去办,旁人,朕不放心。”

言毕,俯身亲自扶起王公公,眼神决绝道:“太子身子未愈,让何太医多呆上几日。此后,初一,十五,到宗正司请平安脉即可。对了,带那个阮内人,来见朕。”

王公公纵然有千言万语,可圣意不可违。或许皇帝只是一时余怒未消,过些日子气消了,再缓缓找机会为太子进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