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疑道:“若是礼部侍郎拖延册命之事,那便是颜爱卿公然与朕作对,那你这个左尚书,朕看,没必要复任了。” 礼部侍郎正是康亲王沈如山,太子妃册命谕旨昨日已下。 颜如珩看向萧莫言,似在求救。 萧莫言避开颜如珩的目光,三年前颜如珩与沈如山只是泛泛之交。他是乐见其成安郡王与颜家的婚事,只是他不能当面违抗元德帝之意。 颜如珩见萧莫言视若无睹,无奈叩首道:“老臣,领旨,谢恩。” 颜如珩咬重谢恩二字,满腔不情不愿。 元德帝俯身亲自扶起颜如珩,语重心长道:“颜爱卿,你是个聪明人,这趟浑水不是你不想蹚便不蹚。出淤泥而不染,只希望颜爱卿,群而不党,莫污了,你这身浩然之气。” 颜如珩额间冒出冷汗,躬身信誓旦旦道:“老臣明白,定不负陛下期望。” 元德帝拍了拍颜如珩的肩膀,满意道:“好了,婚期定在下月初六,礼部册命封妃的牒纸,等着爱卿亲手盖印呢。” 不待颜如珩回应,元德帝一挥手命道:“太子,替朕,送颜尚书去礼部。” 萧莫言倒不急,若说急沈如山应当比他急上万分。坐享渔翁之利,由着沈如山搅黄这桩婚事。 “儿臣领旨。”萧莫言拘礼后,行到颜如珩身旁伸臂邀道:“老师,请吧!” 颜如珩无可奈何拜别元德帝,端着礼数恭敬退到殿外。 殿外,白日高照,寒风拂袖纠缠。 颜如珩甩着襴衫广袖,发泄积压的憋屈。 萧莫言一言不发,紧随其后。 颜如珩原是先太子的老师,不论是沈子夜或是萧莫昱皆是他看着长大。比起他这个半路册封的太子,自然更倾向那二人。 宫门外已有马车侯着,由元德帝的暗卫亲自护送。 萧莫言上了马车并未坐主位,而是将主位留与颜如珩以示尊敬。 颜如珩倒也不客气,睨视一眼落座。 终是颜如珩爱女心切,沉不住气,怒道:“太子殿下,听闻您不近女色,小女若入了东宫,岂非要受冷待。” 萧莫言不屑心道:“这婚事能不能成,尚未可知。”嘴上谦逊道:“太子妃为本宫正妻,宁缺毋滥,结发方为夫妻,本宫不会冷待自己的妻子。” 萧莫言眸光柔和,浮出阮翛然巧笑嫣然的模样。 落在颜如珩眼底,只道所谓的太子不近女色,其实则是洁身自好。毕竟三载未见,颜如珩不知太子有何变化。 颜如珩为保清誉,这三年来未与京中官员有任何书信往来。他原以为安郡王的庚贴,是元德帝之意。爱女成为王妃,好过在宫中的争宠暗算。 直至方才颜如珩顿悟,那安郡王的庚贴究竟是何人送来。若是沈如山暗中所为,如此他颜如珩定会保持中立。 颜如珩凝着萧莫言,信誓旦旦道:“太子殿下,若你厚待小女,老臣定会以殿下马首是瞻……” 萧莫言挥手打断,急声打断道:“老师,不,应当是颜尚书,身为储君不得私会外臣,恐有结党营私,祸乱朝纲之嫌。请,颜尚书收回此话。” 颜如珩噤声不语,满眼疑惑不解。一别三载,太子似乎变得城府深沉。他竟看不穿,猜不透对方在做何打算。 不论三年前亦或是三年后,对方的太子之位一向如履薄冰。 方才听闻包家之女有孕,他颜如珩之女成为太子妃。左右尚书哪还有道理支持旁人,他的太子之位也算是稳当了。 颜如珩看不出太子有任何喜色,反倒是顾虑重重的模样。 马车骤停,传来通报之声: “殿下,尚书大人,礼部到了。” 萧莫言未动,只是客气道:“老师,学生只是奉旨相送,不便入礼部,就此告辞。” 颜如珩颔首忧愁嗯了一声,起身下了马车。 马蹄作响驶离礼部正门,颜如珩仰首望着礼部两个墨黑大字。 昨日圣旨便到礼部,想必是沈如山暗中阻拦。 颜如珩脚步发沉,跨进礼部门槛。 礼部有官员迎上前,谨慎小心低声道:“尚书大人,康亲王等候多时了。” 颜如珩抬眸见礼部一众官员,候在正堂外。若非知这是礼部,乍见只道是群臣面圣一般。 颜如珩不禁腹诽,这沈如山的架子越来越大。 众官员异口同声拜见颜如珩,高亢嘹亮有声振屋瓦之势。 如此大的阵仗,沈如山端坐在正堂不动如山。 颜如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