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包凝月持起绢帕掩鼻,吩咐姜儿不必进来,她姐妹二人说些闺房贴己话。 房外雨雾渐起,落雨之声聒噪。 包凝月面容憔悴,靠躺在床榻上,瞅了一眼包明欢无精打采道:“长姐今日为何而来?” 包明欢也不生分,坐到床沿边心疼拉起包凝月的一只手,叹道:“瞧你人都消瘦了,从前那个率性爽朗的包凝月,为何偏要弄成如此模样。” 包凝月怔了一瞬,长姐这话是何意。旁人只道她怀的是太子的孩子,姐妹相见该说恭贺之类的话才对。 却听包明欢美目微濡,略有哽咽道:“这孩子,留不得。” 包凝月惊坐起身,抽离了自己的手,颤声道:“长,长姐这是何意?” 包明悟缓缓起身,压着声调痛心疾首道:“这孩子,是沈子夜的吧,姜儿说你有三个多月的身孕,那只能是长姐成婚那日,你二人种下的孽障。” 包凝月倒吸一口气,只觉得腹间绞痛又起,立时脸色煞白,气短声抖道:“长,长姐,为何知晓?” 包明欢扶她靠好,苦口婆心低声道:“那可是王府,那日府上的仆人忙着喜宴,是无人发觉你二人之事。你负气离去,不慎遗落下金镶绿松石的耳珰。我的侍女受我之命追上相还,撞见你与沈子夜之事。” 言毕,包明欢从随身携带的荷包里取出那只耳珰。 包凝月咬紧唇瓣,闭目垂泪,嘲讽哭笑道:“我对不住包家,事已既此,陛下已认定这孩子是太子殿下的了,这孩子的去留干系重大,由不得我半分自由。” 包明欢将耳珰塞入包凝月手中,亦是哭腔低道:“其实有一事,长姐瞒了妹妹许久,长姐一直爱慕着太子殿下。” 包凝月乍闻惊愕,她竟未有一丝发觉。造化弄人,她姐妹二人如此错嫁。 一夕之间,包凝月起了恨意,怨道:“既然长姐爱慕太子殿下,为何不去求父亲大人。父亲一向疼爱长姐,再不济还有阿爷,也不至于弄成如今这般,你我姐妹二人痛苦不堪。” 包明欢揾泪,叹道:“我如此残缺之身,如何配得上太子殿下。” 包明欢陡然间收了感慨,疾言厉色道:“那沈子夜心肠歹毒,父亲让你嫁与太子殿下,也是一心替你考虑。未想到,你竟如此执迷不悟,犯下此等泼天大错,是想将整个包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包凝月忍着哭声,仍心存怨恨,倔强道:“长姐莫非是想,逼我以死谢罪不成?” 包明欢瞧着对方满眼汹涌的恨意,硬下心肠道:“倘若以此可保全包家,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包凝月闻此万念俱灰,无人在意她的死活。她既然惹下这等祸事,便该有此觉悟。可她不甘,凭什么只有她一人深受其害。那沈子夜,才是罪魁祸首。 她眼神一瞬阴狠,切齿道:“长姐,替我杀了沈子夜,我便了此残生,保全包家。” 包明欢摇首,喟叹:“他若死在我手里,依旧会牵连包家。总之你听长姐的,先将这腹中的孽障除掉,其他事从长计议。” 包凝月心寒闭目,懒得与包明欢争辩,懒懒无力道:“长姐请回吧,我的事我自有分寸。” 包明欢无奈应道:“那长姐,改日再来。” 包凝月扭首向内不愿多看一眼,包明欢只得识趣开门离去。 房外雨势渐弱,蒙蒙细雨绵绵。 阮翛然见其出来,为其撑伞相随。 包明欢心事重重,步履极慢。一出朝华阁,她便止步不前。 她重新打量阮翛然两眼,不禁出口问道:“阮内人,你可,爱慕太子殿下?” 阮翛然诧异,这个世子妃为何会如此直白相问。幸而她一直低眉垂目,否则眼中闪过的慌乱必定被其发觉。 阮翛然佯装畏惧,支吾其词道:“奴,奴婢怎敢,世子妃……” “这么说,是了。”包明欢已有定论,口吻含酸。 阮翛然仍旧垂首不语,她不知这个世子妃是敌是友。可分明察觉出对方的幽怨,又为何如此?莫非是为包侧妃打抱不平? 阮翛然哪里知晓,包明欢曾从包明悟口中得知,太子殿下对于阮翛然这个青梅礼待有加。 传言甚多,包明欢宁愿相信太子当真不喜这个阮翛然。若是一个男子喜欢一个女子,又怎会任其屈身为婢。 包明欢仰首望天,雨丝透骨寒凉,她喃喃自语:“太子殿下,待阮内人如何?” 阮翛然霎时间有几分猜测,难不成世子妃与萧莫言之间有何过往。 念起萧莫言的嘱咐,阮翛然谨小慎微回道:“太子殿下,向来待人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