镶玉软榻。 墙角有一张红木的山水屏风,应是平日里供太子更衣所用。 方才相迎的太监,叩门送入两套墨色练武服。 阮翛然识趣接过托盘,那太监便告退关上了房门。 “殿下,是要更衣吗?” 阮翛然明知故问,已然行向屏风后。 她将衣衫,放置屏风后的长案上。 闻见萧莫言过来的脚步声,取出一套稍大一些的习武服,准备伺候他更衣。 长案上的香炉中,焚着兰花香幽远清甜。 她回身,被惊了一跳后退。 萧莫言紧贴她身前而立,见她磕了后腰,叹道:“本宫,又不吃人,你为何总被吓到。” 萧莫言将她手中的衣衫抢过,扔到了长案上。 他径直伸手去解,她腰上的革腰带。 “殿下,你这是作何?”阮翛然不由胡思乱想,莫非萧莫言脱她衣服想要假戏真做。 霎时,她面红耳赤,死死揪住腰带不撒手。 萧莫言指了另一套习武服,解释道:“你换上那件,随本宫去练骑射。” “奴婢,自己来,请殿下,回避。” 阮翛然面上一青,为方才的想入非非发耻。 萧莫言端着一本正经,忍笑道:“你没想错,本宫,要亲自为你更衣。” 阮翛然杏眸惊慌失色,嘴上逞强道:“殿下,这是要坐实,奴婢狐媚惑主?” “狐媚惑主,若是你从前那般模样,旁人或许信,如今这般谁会信。” 他言笑晏晏,一把将她的手拿开,一气呵成扯落腰带。用力一扯,外衫随之滑落。 初秋仍旧燥热,她内里只着了贴身的心衣。轻薄绯色菱纱的心衣,难掩玲珑酥软。 萧莫言耳根发红,目不转睛凝着雪肌,嘴上支吾怪起她:“你,怎地,穿得如此之少?” 他方才用力过猛,连带那心衣系带摇摇欲解,几近脱落。 阮翛然惊羞交加,斥道:“殿下,什么时候成了登徒浪子了?” 萧莫言倒吸一口气,眼色迷离低哑道:“是你,先勾搭的本宫。” 他似乎压制不住一股莫名的躁动,索性不忍勾腰入怀,强吻上了樱唇。 阮翛然哪里会任由他得逞,张牙欲咬。 萧莫言使坏扯落心衣,惊得她怔住,竟被他撬了齿关。 “阮翛然,本宫,问你,当真对本宫,没有一丝心动?” 她被压制着动弹不得,后背贴在微凉的长案上。气息起伏,微肿的红唇仍旧倔强道:“殿下能给奴婢什么,无非是成为殿下无数女人中的一人,最多落个良媛的名分,奴婢不稀罕。” 萧莫言不恼,反倒信誓旦旦道:“你若想做太子妃,本宫,拼尽全力定让你如愿。” 阮翛然望着那一汪真诚的眼波,将要吞没她的逞强,她委屈地呜咽道:“殿下想要奴婢的身子,随时随地都可,一副破皮囊而已,殿下得到了,又成怎样?” 思及每次她落泪,萧莫言皆会让步妥协。 她哭意更甚,蹭得他前襟上湿了一片。 果然,萧莫言软言软语哄道:“你莫要哭了。” “那殿下,还不放开奴婢。”阮翛然嗔目,推了一把萧莫言。 萧莫言怔了一瞬,仍旧不撒手不起身,似乎亦有些怒色,质问道:“你为何,总是拒本宫于千里之外,难道从前那些事情,你都不记得了?” 阮翛然发觉他的眸光,变得寒厉。不由身子一颤,硬着心肠又道:“奴婢不记得了,也不想记得。请殿下,莫要放在心上,全忘了吧!” 萧莫言眼神发赤,起身抓起衣衫扔在她身上,恨恨道:“既然你不记得,从今日起,本宫,不会再特殊对待你。阮内人,服侍本宫,更衣。” 他言毕,决然背过身去。 阮翛然拾起心衣,慌乱更好,又着上那件墨色习武服。 她红着眼眶,盈盈欲泪,一言不发为萧莫言更上习武服。 萧莫言竟让她在校场烈日下,扎了半个时辰的马步。 风,拨动她额上汗湿的绒发。面容一片潮红,唇瓣干涸起皮,泛了白。 她双腿打颤,实在撑不住了,摔坐地面。 马蹄奔腾,尘土飞扬,呛得她捂鼻咳了两声。 黑影压顶,萧莫言居高临下睨视。 那身墨色劲服勾勒出挺拔英姿,却是冷冰冰的疏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