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失色暗淡,夜风柔和拂面。 阮翛然躲在一旁暗处,有些担忧望着太子营帐。 昔日记忆中的萧莫言,为人憨厚可亲。时隔五年,萧莫言已过了弱冠。 虽说是正值血气方刚的男子,可皇城美女如云,萧莫言恐怕早已司空见惯,阮悠然未必入得了萧莫言的眼。 不知是不是忧心忡忡,阮翛然竟觉得有些面红耳赤的燥热不安。 甚至觉得喘息不畅,身上似有百爪挠心,又似发病高热般,冷热交夹寒颤不断。 她双手环抱于胸俯身,有些难以支撑身子直立。 不觉间咬着朱红,玉容绯红有些媚态,额间渗出细汗。 剧烈喘息间,她望见太子营帐奔出一人。 绯色舞衣,应是妹妹阮悠然。 阮悠然仍旧面纱遮面,更用水袖掩面疾行,仿若受了屈辱一般。 “然然……”阮翛然声不成语,低哑难言。 阮悠然哪里听得见,径直往二人营帐方向去了。 阮翛然踉踉跄跄拼力追赶,及腰青丝随风摇曳生姿。 少倾,她热汗淋淋,气喘吁吁,终于回到了营帐。 帐内,只掌了一盏孤灯,昏黄朦胧。 阮悠然在软榻前伫立,背对于她。 “悠然,阿姐好难受啊!” 阮翛然睫羽上被汗水濡湿,模糊不清用尽余力扑到阮悠然身后。 阮悠然闻声回身,竟避到了一旁。阮翛然硬生生摔到了软榻上,再无力气动弹。 她宛如重疾在身一般,耳畔嗡鸣恍恍惚惚,闻见有人唤她:“阿姐。” 迷迷糊糊间,她望见阮悠然在为她脱去潮湿的衣衫。 可阮悠然的眼神不似素日里软媚,此刻是阴沉炽热。 她浑浑噩噩意识混沌,只觉入梦一场衽席之好。 不知是谁覆唇纠缠,一团燎热顷刻间烫得她越发迷醉。 她分不清是谁在羞媚娇吟,似她又不可置信。 陡然间如置身于烈日炎炎下,香汗淋漓软绵无力。蓦然间,犹如针锥刺肤,痛楚难耐。 疼痛丝丝缕缕游走四肢百骸,渐渐被沸腾的血脉吞噬消散。 “阿姐……”嘶哑陌生的男子声,在她耳畔飘荡。 她努力瞠目想要分辨,这如梦如幻究竟是不是真真切切。 一阵微风,那人蒙在面上的朱红面纱飘落,遮住了她的眼眸。 雾里看花般,只模糊望见健壮的肩膀。闻见耳边时轻时重的喘息声,最后一丝意识耗尽。 东曦升空,晨鸟戏啼。 阮翛然愕然惊坐起来,海棠色荷花绸被滑落,身上顿感一凉。 她不着寸缕,衣衫被丢弃在榻尾。 胆战心惊掀开绸被,赫然入目殷红的落红更上如雷轰顶。 昨夜竟不是一场荒唐之梦,而是确确实实的真事。 她慌乱起身,更上一件洁净石榴色留仙裙。 强装镇定将沾染落红的垫絮揭下,与那身碧衫打包塞进包袱中。 她背上包袱仿若逃亡般,一刻不敢耽搁逃离了围场。 顾不得身上酸疼,足足走了半日方回到府衙后宅。 她闺房外廊下,两名侍女围着一名美艳妇人,似在等她归来一般。 这妇人便是阮悠然之母,阮田氏。 阮田氏一身时兴的白茶色缠枝软花缎,做成的对襟襦裙。 发髻上金钗数支,脖间的东珠晶莹饱满。 阮田氏瞅见阮翛然,压着不悦道:“便猜到,你会回来。” 阮翛然死死抱着包袱,昨夜不明不白被人夺去贞洁,登时屈辱委屈纷沓袭来。 她没了往日对阮田氏的尊敬,嗤鼻冷哼道:“女儿回来,不正如母亲所愿。” 阮田氏脸色骤变,匆忙挥退左右,上前粗鲁将阮翛然拽入闺房内。 “翛儿,你莫怪母亲偏心,当姐姐的,让一让妹妹又如何。” 阮田氏理直气壮说教,阮翛然坐至床沿心寒问道:“是母亲让人,将我抛到荒郊野外?” 阮田氏面露鄙夷,盛气凌人道:“是又怎样?为母早说过了,那个林千帆对你有几分意思,让你与之相好,断了悠然的念想,你偏不肯。” 阮田氏猛然间神情狰狞,怨恨道:“你与你母亲一般,自视清高暗地里勾搭于人,倒是有一手,悠然,论才貌哪里输你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