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道观,古钟震荡急促,不似往日的悠扬恢宏。 灯火通明,无数暗卫手持火把,在道观中穿梭搜寻着什么。 路驰手握腰间长剑,盯着身前聚集打坐的一干道士。 一名暗卫来报: “殿帅,四下全都搜寻过了,并无安郡王的踪迹。” 路驰拧了眉,还未吭声。身后传来女子,难以置信地慌乱之声:“不可能,安郡王不可能不在此处。” 说话之人,正是贺芷瑶。 她身披绯色披风,头戴县主规制的珠翠五翟冠。 绿萝一直未归,她坐立不安终究耐不住回了贺府。派了贺府仆人,去白家私宅打探。这才知晓早已空无一人,人去无踪。 又急着知晓绿萝与阮翛然的下落,赶往了郡王府。而郡王府大门被封,有重兵把守。 她顷刻明了,安郡王东窗事发,挟持阮翛然逃离了京城。 如此正好,她亲自入宫告知太子,阮翛然在安郡王手中。心生毒计,借太子之手除去安郡王。 来日方长,林千帆有的是机会与太子争抢储位。 一日之内,包明欢与贺芷瑶皆说阮翛然未死。萧莫言由原本只有五分信,变为深信不疑。 萧莫言本想与路驰一道去兴安观,可城楼守将来报,发现京畿大营方位起了烽火狼烟。 包明悟与林千帆迟迟没有传回消息,战势难测更怕诡异多变。 萧莫言亲自领兵在了城楼等候,以防不测接应路驰等人归来。 贺芷瑶上前仔细打量那群道士,发觉一人看似打坐,实则鬼鬼祟祟东张西望。 “殿帅,那人是安郡王的随从。”贺芷瑶得意一笑,伸手指认。 路驰一挥手,冲过去两名暗卫去捉那人。 那人见势不妙,取出藏在道袍下的长剑,仗剑以待。大喊道:“贺县主,请您过来。我家王爷说了,阮内人的行踪,只能告诉你一人。” 路驰冷脸看向贺芷瑶,她入宫信誓旦旦向太子保证。什么葬身火海,皆是安郡王所言为。安郡王为了争储,将阮翛然送与林千帆作为人情。 太子并未信贺芷瑶的花言巧语,命路驰将阮翛然毫发无伤带回宫。其余之事,日后再算。 刀剑无眼,贺芷瑶自然不肯过去。 可路驰一脸狐疑凝着她,不得不硬着头上前一步,防备问道:“你快说,阮内人究竟在何处?” 那随从摇首,固执道:“请贺县主附耳过来,小人只说与贺县主。若贺县主不愿,小人这便效忠自刎。”说话间,将长剑架在了脖间。 贺芷瑶腹诽,将安郡王骂了个狗血淋头。心知肚明,安郡王又不知在打什么鬼算盘。 此刻骑虎难下,若找不到阮翛然,何以取得太子的信任。 贺芷瑶惴惴不安挪动脚步,慢慢到了那个随从身旁。 那随从随即将长剑抛弃一旁,一名暗卫迅速将长剑拾起。 贺芷瑶见对方弃了长剑,稍稍安心催促道:“你快说,阮内人究竟在何处?” 那随从一手附耳过去,悄声道:“我家王爷说,说让小人……” 话音未落,风驰电掣间从袖口掏出一把匕首。一气呵成,手起刀落正中贺芷瑶心口,阴笑大声道:“奉王爷之命,送贺县主上路,哈哈……” 贺芷瑶来不及呼痛,眼睁睁看着鲜血喷涌。口中吐血倒地,面目狰狞死死盯着那个随从。 几名暗卫涌上前,轻而易举制服了那个随从。 这才明白此人是训练有素的死士,已然服毒自尽。 路驰泰然自若,镇定命人尽力救治贺芷瑶。 路驰的私心,其实并不希望寻到阮翛然。毕竟这个女人,只会成为太子的软肋。 至于那个随从的尸身,一道带回去好向太子交差。 兴安观的道士默契出声,为逝者念起了往生咒。 路驰不愿耽搁,毕竟白家军与兴安观所处之地甚近。不顾贺芷瑶奄奄一息,令人将她抬上了马车。 天灰将明远山古道,马蹄奔腾惊醒鸟雀。 后山之中,狼群嚎叫此起彼伏。 安郡王发冠松散,狼狈不堪手持长剑与狼群缠斗。 他只是打个盹,不想阮翛然趁机逃脱。更不幸的是他迷了方向,无从追赶不说,竟然碰上了觅食的狼群。 一双双幽绿的狼眼,透着凶狠与贪婪。 一头领头健壮的灰狼,龇牙咧嘴露出锋利的獠牙。嗷呜一声,发狠正面扑向安郡王。